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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皇储之争斗得正激烈,只有三皇子埋头书海,离开纷争远远儿,沈家若能与三皇子站一起,那便是明示着不掺合到这争斗之中了。这几日安平侯总是冷嘲暗讽,处处针对着他,他也知道这是因为沈家拒了姜家求亲一事后果。只是看着姜家那么趾高气昂气焰,沈大老爷也十分咽不下这口气。

姜家不是想瞧瞧看咱们沈家女儿能找什么样好女婿吗?

那就让你们好好瞧一瞧!

若沈家女儿真能成了皇子妃,倒看他们姜家还拿什么脸来笑他,还使什么暗绊子明里暗里去跟别大人们贬低沈家女儿。

原本并不上心沈大老爷,顿时燃起了熊熊战火。

家里有个熟知宫中底细和人脉弟媳妇,他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样能让芳如雀屏中选,去帮沈家搏这个脸面。

昌平郡主这边前脚刚进了老夫人屋里,后脚萧氏就跟了过来。

“哟,今儿人怎么这么齐整!”郡主笑着给婆婆请了安,又跟大伯嫂子见过礼。她昨日才从康郡王府回来,关于选秀之事,却也是听到了一点风声。

“这不是想求着郡主给请个好嬷嬷吗?”萧氏面如春风,像是完全忘却了之前不,将跟身后阮妈妈手里捧着匣子取了来,“前些时候是嫂子糊涂,没明白郡主好意。现下嫂子全想明白了,所以要求着您看母亲和你大伯面子上,可千万别记心里。若是这回芳如能嫁到三皇子府里,我做牛做马也要报您恩情。”

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外面一通吵吵,一个丫鬟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门外被妙言拦住道:“干什么呢你们,这么没规矩!”

那丫鬟气喘不匀,憋了老半天,才将那话说出来:“中……中了……中了!”

“什么中了?”听着声响从里面出来妙音看了那小丫鬟一眼,“好好儿说话。”

“是,是二少爷中了,报喜官人已经进了街坊,正向着咱们宅子这边来呢!”

妙音妙言一听,立刻喜上眉梢,揪着这小丫鬟直问:“可是真?真是二少爷中了?”

想那日沈青崧从考场出来时候,面色青白,两眼无光,走路都要人扶着,回来后房里足足睡了两天才缓过神来。看他这副样子,本来沈家众人都以为他这次又考不中,没想到居然中了,还是二甲。

妙音喜得拉了小丫鬟就进去:“见了老夫人,老爷夫人,一定要好好说话,说清楚些,才不会少了你赏钱。”

那小丫鬟是外院粗使丫头,人是极灵俐,听着消息便没命冲进来,原就是为着要当头个报喜,好多得些赏钱,听妙音这么一说,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进屋就跪下来,声音特别洪亮清楚。

“恭喜老夫人,恭喜老爷夫人,啊,还有郡主娘娘,咱们家二少爷高中了,二甲第七名!”

二甲第七名!

老夫人腾地从位子上站起来:“你说可是真?真是二甲第七?”

“是呢,二少爷去看榜,差小子骑马回来报信儿,听说报喜官已经进了咱们街坊,奴婢一听着信儿就赶着进来报喜。”

“好好!赏!”老夫人欢喜之极,忙对着妙音说,“重重地赏她!对了,些备了喜钱,一会这院子里下人们各个都赏起来。”

“哎!”家里很久没有这么让人大欢喜事儿了。二少爷空有才名儿,于科考上总是差了那么一些,连带着说亲都很受了些挫折。谁家愿意将女儿托付给一个风流有余却总不能及第才子?这下好了!

大夫人眼泪都下来了。

虽然女儿嫁不好,但儿子们一个个都很争气,真是祖宗保佑。

林家,林家算得了什么?不过一个娇宠坏了小女儿,真当了宝贝不成?有了安平侯府便看不上青崧,我呸!

大夫人踌躇满志要给青崧寻个好亲不提,这边报喜沈府门前放起了炮竹,噼哩啪啦惊动了半条街人。

沈家大房嫡长子前年中是二甲第四,今年嫡次子中了二甲第七,不提当年沈家三老爷中状元,大老爷可也是天启年间中进士。这一门父子三进士,放整个大齐也是极难得,真是光耀门楣,让人艳羡不已。

约摸是沈家格外偏疼这个次子,听说赏钱发了整三箩筐,沈家出入下人们脸上都是藏不住喜气。

李晟正御书房里看呈阅榜单,指着二甲第七名笑着对皇帝说:“这下沈大人家可要热闹了。”

皇帝抬头看着他,笑着说:“怎么,你认得他?”

“不过以前听过他名字,这个沈青崧听说七岁成诗,八岁能文,外面颇有风流才名。”李晟将名单推过去给皇帝看,“前年沈青崴不知陛下可还记得?便是他胞兄。”

经李晟这么一提,皇帝便想起一个人来。

那日殿试时,那个少年一脸端肃,眉目十分端正,一帮留了须白了发进士堆里很是扎眼。

“你是说沈浩然长子?”皇上想了想,那眉眼长得与沈侍郎是极相似,便是不知他名姓,光是看长相,也知道那是沈家人,“那孩子当时还不满二十,应对却是沉稳凝练,颇有乃父之风,朕记得。”

“我与他倒也有一面之缘,听说现是外放一县为官,官声也不错。”李晟将单子拿回来,手中抖了抖。

“沈家倒是出人才,不说郡马当年十八岁中状元一事,现如今沈侍郎家里父子三人皆进士,也可成我大齐一段佳话了。”

皇帝捻须点头,沈浩然行事端方谨慎,又从不参与党争,能于浊世中守住一方清流,实属难得。想到这儿,心思一转:“这沈家门风却真是好,微然尚了昌平,又算宗亲一族,家里不知有没有合适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