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如只是哭,心里一阵阵地后怕。就算心里曾经真的有过什么恶毒的想法,她也是没胆子实施出来的,何况差点害死茵如的性命,若这婆子真攀诬上她,宅子里又没一人可以信她,她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听蕙如说,“姐姐说的是,不过害了二姐姐的性命,再拉上五姐姐的名声,这人能得什么好处,”

芳如默然无语,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皱起眉头来。

恒国公府里的媳妇儿在沈府里被人害得跌了孩子,说不定还要丢了性命。闹将出来,再适时扯出来原来是府里的五小姐下毒手害的二姑奶奶,不止菀如的名声全毁了,沈家一世清名也要荡然无存。

能养出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儿,沈浩然还有什么脸面在礼部任职?刚刚才被皇上当面赞赏过,转脸后宅就出这种姐妹相残的阴毒事,沈浩然的仕途可就差不多到头了。

这样一来,又会令人置疑同为沈氏女儿的宣王世子妃,说不定还要牵累已经定为三皇子妃的芳如。

大哥沈青崴如今正在京中叙职,不日便可擢升。

如此这般,怕也要成泡影。

不过一罐猪油,便让沈家上下全军覆没。

而沈家的女儿害死了恒国公府的血脉,恒国公府必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两家还会彼此成仇。

好毒的计谋。

蕙如脑子里不觉浮起一张表面温文实则狠毒的脸来。

“让人去查查,这婆子连命都不要也要死揪着五姐姐不放,必是被人拿捏住了要命的把柄。”蕙如冷冷地说,“让人去查她平素与何人往来,家里还有什么人,都在做什么,现在在哪里?事无巨细地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那婆子脸上果然闪过一丝慌乱来。

蕙如便知自己猜得不差。

果然有鬼。

“将她关到柴房里头,派人严看着,不能让她出了差错闪失。”芳如也明白过来,对翡翠说,“你亲自去看着,有任何人想靠近了或是打听消息,不拘是哪个,一概捆了先关起来,让我慢慢地审。”芳如表情凝重,一字一句地对翡翠说,“事关重大,便是那人是夫人,老夫人房里的,你也无需生畏,直接捆起来,祖母和母亲那里,一应都有我担着。”

“二姐夫在此时来接二姐姐,怕也不是什么巧合了。”蕙如冷笑了一声,“不知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让姐夫赶在这时候巴巴儿来接姐姐。”

芳如只觉得千头万绪,一时也有些犯难:“最怕的还是前头拦不住,走漏了消息,让恒国公府闹出来。”

蕙如想想还是不放心,与芳如说:“这里头的事,我须先去与祖母和母亲说说,让她们心里有个数儿。特别要让父亲知晓里头的厉害,万要将事情压下来。实在不行,只能让二姐姐说起床起得猛了,不小心惊了胎气,需要静养暂时拖一拖。只要没人说出来你们曾经摔过的事,恒国公府那边也就没有什么由头闹起来。”

芳如点头说:“二姐姐那边,还要请妹妹去说。将这里头的事一点点分析给她听。二姐姐只是性子冲动莽撞些,并不是昏聩的人。这事既然牵扯了沈家的荣辱,身为沈家女儿,没理由不在这时向着娘家的。她必会听你的话。”

蕙如当下起身离开。菀如还傻傻地坐在床边,一个字儿也不说,就似个木雕泥塑一般。

芳如看着她,不觉叹了口气。

“傻妹妹,咱们到底是血亲,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身上都流着父亲的血。再怎么着,咱们姐妹也要一条心,互相帮扶。我和你妹妹还能眼睁睁看人害了你去?”

菀如动了动,终于抽抽噎噎地垂了头。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觉得自己样貌才学样样不落人后,觉得我和你妹妹夺了你的风头,抢了你的姻缘,是也不是?”

没等菀如说话,芳如抬手压了压:“也别说那些虚头八脑的话,你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的很。这么与你说吧,就算没有我,没有蕙如,这世子妃和皇子妃的命儿也不可能落到你身上去。在沈家,人人宠着你,让着你,你自己拍着良心说,你从小到大,可受过半分委屈?你可知道蕙如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那日子让你去过,别说十年,就是十天你也会寻死。

你差就差在任性、冲动、莽撞,沉不住气儿。就拿刚刚申婆子的事儿来说,她一个下人,诬赖你,陷害你,自有家法处置,要打要罚应有下人去做,哪有一个闺阁千金亲自上前厮打的道理?就你这性儿,别说皇子府,就是在宣王府,也是个不长命的!”

芳如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说过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