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田七娘多少会给他些处罚,然而……竟然没了下文。他怕的不是大王给予处罚,而是没有任何态度,原来做的诸多打算和说辞一下子都没了用处。更重要的是,大王不可能毫不追究,这该怎么办?

俊下臣跪在那儿,茫然不知所措。

这时候,俊无双带着哭音儿道:中丞……

俊下臣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俊下臣又沉吟片刻,叩首道:臣领旨,谢恩!

俊下臣从地上爬起来,又顺手把五花大绑、起立困难的俊无双也扶起来,缓缓走开几步,心里还是不靠谱儿,又复琢磨一番,逡巡着又回到殿门旁,略一迟疑,对侍立在门口的小海陪笑道:海大人……

小海唬了一跳,赶紧道:哎哟,奴婢可当不起来中丞这般称呼,中丞有事,只管吩咐。

俊下臣陪着笑脸道:是这样,前日大王口谕,着御史台将一众人犯处决,如今既无中旨,也无制书,臣想请大王示下,以作……准备。

小海客气地道:那……中丞请稍候,容奴婢去通禀一声。

俊下臣赶紧施礼道:有劳海公公!

过了不大的功夫,小海又走出来,俊下臣赶紧问道:海大人,大王有何训示?

小海为难地道:中丞,大王睡下了,奴婢可不敢打扰,你看是不是回头再……

俊下臣怔了怔,若有所失地道:好!多谢海大人!

俊下臣步履沉重,走出好远,还回头看看宫门,希冀大王会派人追出来传旨。不管大王下何旨意。哪怕是命令他释放所有在押官员,起码也算有个结果啊。这样莫测的天心,让他惶恐不安……

……

兄长,我该怎么办呐?我被发配南域了,慕华啊!天涯海角,蛮荒之地,兵荒马乱之地。这一去……

回到台狱。俊无双便痛哭流涕地向俊下臣诉起苦来,俊下臣此时心乱如麻,连声道:你不要慌。你要相信我,只要我不倒,就算把你发配的再远,我也能把你弄回来!明白?

兄长。可那是慕华啊,大王把我发配这么远。分明是……

俊下臣瞪眼道:慕华又怎么样?你区区一个侍御使,大王会把你的死活放在眼里吗?可是你要知道,正因为大王不在乎你的死活,所以。来日为兄想把你弄回来,也易如反掌,大王那时怕早把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