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的清和轩,却冷清得有些吓人,院子里下人踮着脚尖走路,等闲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往日里常常出来散步是苏锦已经快半个月没出门,院子里显得寂寥。

刘稚心中诧异,不过半个月没来,何至于变成这样?他自然知道府中有些人胡乱猜测,可是瑾瑜一惯是个心大的人,她又隐秘的知道些大概,按理应该不会多想才对。

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走进内室,远远的听见梅书劝瑾瑜,“奉仪,你好歹也吃点儿,您这三天就喝了些糖水……有什么事你和奴婢说说,前往别自己憋在心里……”

三天只喝了点儿糖水?刘稚听得心惊,匆忙的走进去,屋内只点着一盏落地宫灯,屋内有些暗,帘帐微微垂下的床上,瑾瑜无神的半靠在床头,神情憔悴,仿佛失去了鲜活的水仙花。

“怎么瘦成这样了。”刘稚心莫名的一抖,涌起一股怒气,一脚踹在梅书身上,“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瞧瞧这都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不想在这里伺候,说一声,本王立即让你们滚!”

“王爷,不关她们的事。”苏锦神色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看到他一点儿心情都没有,特别是想着自己将要被利用,然后不得善终,简直人生无爱,她这了无生气的样子更是让梅书心里发慌。

梅书顺势跪下,见到王爷,仿佛见到救星一般,顿时洋溢着喜色,“王爷,求求你救救奉仪……”

这下轮到刘稚愣住了。他拧着眉,走到床边,吩咐林朝青带人点灯,不一会儿,内室就亮堂起来,他伸出手抬起苏锦的下巴,摸着没有二两肉的脸。心中不由得生疼。声音却柔得可以滴出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给爷说说,爷给你做主。”

若是以前,苏锦就顺势倒进他怀里。可是现在,她只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摇摇头。她这个模样,刘稚越发知道只怕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于是,指梅书说。“你说,奉仪最近到底怎么了?”

梅书大喜,心中只道奉仪有救了。她连忙交代,把苏锦从正院回来之后。就开始心情不好,到后来她越来越沉默,到如今这副样子。

一听是因为正院那些流言,刘稚沉默一会儿,随即把所有人的都赶了出去,吩咐林朝青亲自守门,一切都显得郑重而庄严。苏锦有些疑惑了,怎么瞧着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

她今日倒不是故意如此,只是实在没心情,自从猜测到“苏氏”的死因,她突然就觉得难以面对刘稚,面对这样一个日后亲自把她推向死亡的人。不过,看着他这帮模样,苏锦隐隐又开始有所期待。

“瑾瑜,我知道你了解了一些事情……”刘稚叹了一口气,顿了顿,仿佛不知道怎么开口,又组织了下语言,他声音带着一丝压抑,“这件事我也没有想着要故意瞒你,实际上……你没有听错,叶之晖确实和后院的人有联系,那个人就是……沈侧妃……”

知道了苏锦的心结,刘稚自然也没有瞒着。

“竟然是她……”苏锦一阵错愕,可是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沈侧妃是他母族的亲人,他难道现在告诉她,然后暗示她出来定罪,最终走向那属于苏氏的命运?

这一刻,苏锦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死死的咬着唇,身体发抖,这就要开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