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让人听罢心惊肉跳的惨嚎声不久便戛然而止。李青云对这位白面书生的遭遇感到同情和可悲。但同样也对他这种爱较真的劲感到无奈,明明知道是傻子,还要据理力争,不是没事找事吗?而且遇到这样一位糊涂知县,板子肯定是白挨了,难不成你一介草民还能找人将这位糊涂知县揍一顿?在看看田三好此时趾高气扬的模样,李青云就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这种知县怎么比前世时所看到的那些县长大人还要可恨。

但话说回来,这里断案,最起码百姓还能见到知县大人。要放到现代,见个县长大人,估计一般人坐上火箭能难以见到庐山真面目。一个个还不知道躲在哪里逍遥自在。

“堂下还有何人喊冤?”田三好扬了扬脑袋,趾高气扬的说道。那大人派头可是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今天是田知县一个月内的首次断案,所以他对刚才的判决无比满意,判的对了,让百姓叫一声好,判的错了,以后百姓就会少来这里打官司,遇到事情私下解决,他田知县也能乐— 得自在。不得不说,田知县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就是苦了百姓。

经过田三好这么一审,有冤屈的也只能憋在肚子里,不敢说出来,而田三好似乎已经忘记李青云和王志的事情。正要喊退堂时,围观的百姓和刚才一样如潮水般向后退去,一位穿着青衣,相貌不俗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出现在李青云眼前。在男子身后,则是跟着四五个仆役。

李青云看了一眼这位男子,发现这男子的鼻子破损,而且伤疤不小。看李青云的眼神都能冒出火来,李青云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此人估计就是原先自己咬的那个王志。只不过当时的自己下嘴未免也忒很了吧?这都几天过去了,怎么还肿的这么厉害?

“田大人,草民王志有冤。”王志对着对面的田三好施了一礼,然后双膝跪地,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青云,脸上表情有点幸灾乐祸。只不过在王志笑的同时,却是牵动了鼻子上的伤口,顿时间又疼的呲牙咧嘴起来,别提有多滑稽。

田三好见是王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手中拿着的惊堂木也是缓缓落下,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王志啊?你不来本官都差点忘记了,你今天也是有冤在身的人,不过这也无妨,有本老爷在这里,有天大的冤屈都能给你澄清。”

王志听完田三好的一席话,整个人都有点恶寒,心道:就你那断案水平,还能将天大的冤案澄清?不在断案的时候犯糊涂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大人今天可一定要为小民做主。”王志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那是一定。”田知县拍着胸脯给王志打着包票。只不过心里却是在想:要不是老子收了你的银子才懒得和你这么废话。

王志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情,这次他为了这件小事,可是没给田知县少送银子,今天田知县之所以能够升堂问案,也全是王志的功劳,要不是银子,田知县现在估计还在后堂和他那位水灵灵的美娘子睡大觉呢。

“大人英明。”王志竖起大拇指,拍着田知县的马屁说道。

田知县点点头,显然对王志的话很受用。要知道田三好最爱听的就是别人拍他马屁,虽然到任好几年,没有做出什么政绩,但好歹也没出过什么岔子,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在塞点银子出去,升官发财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来人呐,将李府的李青云传到堂上,本官有话要问。”田知县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刻意摆出一副威严的表情,只不过这种表情看在堂下百姓的眼中,都有点无奈,这简直就是他娘的毁三观无下限啊!

“回大人,李青云已经在堂下。”坐在堂下的师爷放下手中的毛笔急忙起身,向着田三好汇报道。

田三好从王志那里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堂下,发现李青云正站在一位衙役的身后,立刻来了精神,马上吩咐升堂问案,两边衙役齐声一喊“威武”。田三好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堂下之人又因何事打官司?”

李青云见已经躲不过去,从衙役的身后走出,来到堂下,学着王志的样子,向着田三好施了一礼,但是双膝却没有跪下,身子站的笔挺,淡淡的说道:“草民李青云,不知道知县大人唤草民前来有何事?”

田三好见到李青云没有下跪,眉头一皱,不爽道:“堂下之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难不成你有功名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