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博恩双目空洞,神情发呆,手拿保举信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的确没有看错,下方的署名是蒋胤祥无疑。怎么可能是蒋胤祥呢?难道是伪造出来的保举信?可下方的印章伪造不了啊!此刻的肖博恩觉着脑袋里飞进了成千上万的蜜蜂,不停的嗡嗡作响。

原本在他看来,吕不韦身为林玉华的外甥,身份地位已然足够牛叉,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蹦出来一位比吕不韦还要牛叉的主!肖博恩思路有点混乱,他实在无法理解,既然是蒋胤祥的好友,还来参加什么科举考试,不是在浪费时间吗?直接让蒋胤祥给个官当当不就成了!

心里想归想,眼下的事情还需要等着他处理,真是打了一辈子鹰,今天反倒是让鹰啄瞎了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他这种人,看来以后做事儿还要三思而行……

“赶快放开李公子。”肖博恩从遐想中回过神,焦急的说道:“误会,一切都是误会,你们还愣在原地干嘛?赶快给李公子松绑啊!”

*李青云心头不解,满头雾水,怎么刚刚才将自己绑了,又赶忙让人放开,还大言不惭的说成是误会?他原本还想将蒋胤祥送给他的玉佩拿出来,看好不好使。但情况好像变的太快,还没容他将玉佩取出,肖博恩已命人给他松绑。

围观的书生更加郁闷吐血,他们看的清楚,肖执事是看了第二封保举信后才命人松绑,难不成这名叫李青云的公子,真有什么让人忌惮的背景?要不然身为书院的执事,怎会害怕一个偏远县城的守备军统领?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李青云的名字!”

“你别说,我好像也听说过。”

“唉,你们这是猪脑子,有首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不是出自李青云之手吗?”

“你说的是那首《春江花月夜》”

……

在场书生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一直想要见见是何人能做出那等千古绝唱,毕竟春江花月夜被人评为前不见故人,后不见来者的千古佳句,能做出这等诗句的人必定也属于千古风流人物,若真是眼前被绑的男子,那就太令人咂舌了。

“老师,您这是干什么?”吕不韦双目喷火,揉了揉打肿的脸蛋,他刚想找机会羞辱一番李青云,发泄下满肚子的火气,就被肖博恩这位书院执事打断,怎能令人不恼火?

肖博恩的注意力全都集中的李青云身上,压根没有去看吕不韦。他从竹篓里面将揉成团的保举信重新捡出,然后用手将揉皱的纸团铺平,再次装到信封里面,迈着碎步走到李青云面前,双手递还过去,脸上堆起笑容,诚惶诚恐的说道:“李公子,刚才全都是误会,希望您别往心里去。这是您的保举信,还请您收好。”

李青云把肖博恩的举动都看在眼里,知道所有的问题都出在第二封保举信上。他记得让牛三去县衙取保举信时,因为时间仓促,没有打开去仔细查看保举信的内容,匆匆揣在怀里就打道回府。如今他起了好奇心,打开田三好给的那封保举信,映入眼帘的娟秀字迹将他惊的合不拢嘴。

不是说田三好的保举信吗?怎么落款变成了蒋胤祥?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其实李青云有所不知,第一次田三好让人找他去县衙时,蒋胤祥便委托人来请他上京参加科考。委托人来时就带着蒋胤祥亲笔写的保举信。而且委托人专门嘱咐田三好,若李青云有心上京参加科举考试,在将保举信交予他,若无心参加,那就当没有这回事儿。

但当时李青云给田三好的概念很模糊,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说回去好好考虑下在给答复。因此田三好多留了一个心眼,将这封保举信一直保留下来,直到李青云说要上京赶考,才再次将保举信取出交予李青云。

田三好本来是想给李青云一个惊喜,亲自将保举信交给他,奈何县衙事情太多,李青云又是派遣牛三去县衙取保举信,所以没有当面澄清事儿。一切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要怪就只能怪李青云当时太懒,没有打开信笺。

李青云不是傻子,经过简单的推理就想明白其中缘由,他万分感谢那位蒋胤祥公子,没想到考虑事情如此周密,连这种保举信的事儿都在为他考虑。

“老师说的这是哪里话?的确是误会!”李青云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拉虎皮做大旗用一下就好,要是真拿蒋胤祥的势力在书院外面作威作福,除非危急到他的生命,否则让绝对不会干出那种事儿。

肖博恩听到李青云说的诚心,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是通天书院的执事不假,但和蒋胤祥的身份地位去相比,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一个是九天之上的太阳,一个是地上的蚂蚁,根本到不了太阳身边,就能被炙热的烈焰烤死。

“李公子,您是文武全才,这次定能取得功名,为倾城王朝百姓谋取福利。”肖博恩拍着李青云的马屁,想通过这种方式结交某人。李青云能被蒋胤祥看好,亲自为其书写保举信,身份地位待到日后定能平步青云,因此巴结这种人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围观的书生感觉脑袋有点晕,一个个差点跌倒在地,场面逆转之快令人咂舌,他们心里都在暗自猜测李青云到底什么来路?连林玉华的外甥都镇不住,而且肖执事还在腆着脸阿谀奉承,难不成是哪位王爷的亲戚?亦或是皇帝陛下外面的私生子?

“老师,请您还我公道。”吕不韦哭丧着脸,不撞南墙不回头,沉声说道。

肖博恩得罪不起蒋胤祥,但同样得罪不起林玉华,俩人都是通天的菩萨,他一只皮皮虾被人打声喷嚏都能淹死。他此刻真的很后悔,当时从书院跑出来干嘛?现在摊上这种事儿,真是自取倒霉,谁也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