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秀区老式住宅区中,夏泽背着背包穿梭在阴暗狭窄的巷道中,与坐在门口的邻居们打招呼。这是夏泽出生长大的地方,有些邻居已经搬出去了,而夏泽一家仍然住在这里。他在巷道中穿梭了几分钟,从一道门上了楼梯。

“妈,我回来了。”夏泽把背包放在陈旧的沙发上,向阳台的方向喊道。

“泽,我等一下要去开档,留了饭给你,在厨房。”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阳台传出来。

“死衰仔天天去踢球,一都不知道你妈抚养你的辛苦,喂狗也比养他好!”一把苍老的声音从同样从阳台传来,那是夏泽的爷爷夏金华。他在阳台帮李母准备麻辣烫摊档的东西。

在夏泽五岁的时候,曾经是职业球员的父亲,因为踢假球和赌博,被债主逼得跳楼自杀。

半年之后奶奶抑郁而终,而接连失去两名至亲的打击,也让夏金华中风住院,从此半身瘫痪。

本来好好的一个家,顿时分崩离析。

因为足球而导致亲人逝世,家庭剧变,夏金华从此痛恨足球。尽管夏泽表现出来的足球天赋极高,他也不赞成夏泽继续踢球。

幸好母亲对夏泽极力支持,加上父亲生前所积累下的关系,夏泽跟弟弟夏涛才能有机会足球学校,依然保持着成为职业球员的希望。

夏母当时要照顾半身瘫痪的夏金华,还要抚养五岁的夏泽和一岁的夏涛,生活十分不易。

从打零工到摆地摊,所有底层的工作她都几乎做过。夏金华对夏泽只顾着踢球,既不好好读书,也不帮助妈妈干活十分不满,所以经常骂夏泽。

夏泽并直接无视爷爷的呵斥,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了。洗澡吃饭之后,便回到自己和弟弟的房间。

夏泽和爷爷、母亲、以及弟弟一起住在这间五十平方左右的房子,房子还是他父亲作为职业球员时买下的,已经有二十年历史了。

他们两兄弟的房间大概就十来平方,放了一张双架床,其余的地方都摆满杂物。

“嗯?这是什么?”

夏泽把东西放好,准备睡一下午觉的时候,却在凌乱的衣物间看见一个白色的药瓶。

将药瓶拿起来,上面写着“安眠药”三个字,里边还有一半的药片。

家里只有爷爷夏金华需要借助安眠药入睡,可是他的药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难道是?

只是一瞬间,夏泽就将事情串联了起来,立即走到阳台,向爷爷夏金华大声质问:“你昨晚在我的水壶里放了安眠药!?”

夏金华似乎没有听见夏泽的质问,带着一副老花眼镜,端坐在轮椅上,用粗糙的手穿着鱼蛋串。

“泽,不可以这样跟爷爷话!?”李春花不满地呵斥一句。

“妈,我昨晚明明很早就睡了,而且闹钟也调了,可是今天早上就是醒不过来,差错过了一场重要比赛。”

夏泽拿着药瓶对李春花道:“我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但是我刚才在房间里面找到这瓶安眠药,肯定是他故意把安眠药放在我的水壶里,好让我睡过头。”

李春花接过药瓶,上面有熟悉的医院盖章,叹了一口气向夏金华道:“公公,这是真的吗?”

夏金华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夏泽,道:“没错,是我做的,你有书不好好读,就去打工挣钱!踢球能够赚到钱吗?整天只顾着玩!”

听到这话,夏泽心中怒气更甚。我在玩吗?我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得更好,才努力踢球。而且踢球也是我的梦想。

除了踢球之外,我还去做兼职,什么时候只顾着玩了?

“你放心,这头家我来养!”夏泽看着爷爷一字一句地道,此时他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

城区的一家麦当劳内,夏泽穿着工作服给客人餐。从高中开始,他就在这家麦当劳兼职帮补家用。每天放学训练结束后、周末、假期,他都会在这里打工赚钱。

现在虽然是暑假,但是下午客人并不多,夏泽向一旁的同事钱安道:“安,你知道从广州坐飞机到葡萄牙要多少钱吗?”

“葡萄牙的话应该要5000左右吧。咦,你要去葡萄牙吗?”夏泽身旁一个160左右的可爱女生答道,她也是暑期来这里做兼职的学生。

“没什么,我执事随口问问。”夏泽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钱安也没有追问下去,因为有客人来餐了。

“你好,唔该要一份薯条,两杯中可乐和一个原味甜筒。”一把洪亮的声音从餐台前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