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见礼?”

朝公子皱了皱眉,抿着唇一脸别扭地硬是在原地杵了半天,面具男靠坐在树下,姿态悠然,耐心地等,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丝威压迫向朝公子。

叹了口气,朝公子终是败下阵来,收起轻佻,庄肃地向前一迈,跪地行礼,“朝家嫡长子长歌拜见辰王殿下,父亲与郡守等诸位大人已在城门外恭候多时了。”

“起来吧。”这一句音声明朗清扬,全无半分沙哑。

面具男,也就是岚国的辰王沉了沉气,竟轻轻巧巧地就站了起来,瞧这架势,四平八稳得目测顶得住十二级狂风外加两百人围殴,显然这一身伤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如果苏乐同志现在突然折回来看到这一幕,定然就直接出拳揍人了。

朝长歌见此也意外了一下,随即眯起了星眸,笑得别有深意,“想不到辰王爷演得一手好戏。”还是苦肉戏!

辰王殿下不以为然,“演戏?独闯三日杀局,本王只是累了趴地上歇会儿而已,谁知道会有一个装死的逃兵,本想着等她趁机来杀本王的时候抬手杀了她就是,然后接着休息,不料这位的思想,竟是如此之开放,觉悟如此之高尚,本王又岂能弗了她的好意让如此美事泡汤?”

所以就装出一副虚弱至极半死不活的样子骗人家?

朝长歌犀利指出:“人家本来都要走了,你还以死相逼!”

“若是本王不这样,少年就不会施救,会失去这一大好的积德机会,而且你也看不成这一出好戏。放下自己的身段成就他人的好事,本王这叫舍己为人,与朝大公子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朝长歌听得恶寒不已三观欲坠,多年未见,此人的脸皮更厚了。

慕辰一点也不介意朝长歌鄙视的眼神,衣衫不整照样走得风华无限,与朝公子擦肩而过,自在得不得了,走了几步后回头看着一地的血腥凌乱,问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各种来历。”

慕辰笑意灿烂并诡异着。

朝长歌二度败北,翻了个白眼,“您还会在意这个?很明显嘛,孟家的棋子,已死,完毕。”

“刚刚那个逃兵是什么来历?”完全没有任何的停顿,辰王爷立刻换了个问法。

朝长歌嘴角一抽,原来想问的是这个,这位爷还真是实在,“不清楚,因为这些人都是孟家从他们掌握的各个机构里抽出来拼成的,有侍卫有官兵有衙役甚至连马车夫都有,说白了就是一支杂牌水军!具体的来历你扯开他们外面那层黑衣就能看到了。”

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情报,辰王爷用了不到千分之一秒敛下笑容,扭头就走。身后利用完就被抛到一边的朝公子自然不悦,刚要提步追上身下却突然一凉,低头一看,霎时羞恼万分怒不可遏,定然是刚刚他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做的手脚!一边提裤子一边就要开口质问,不过慕辰却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君无戏言,既然本王说你裤子掉了,那就一定是掉了,只不过掉裤子也是需要时间的,本王说早了点而已!”

朝长歌只能瞪着辰王殿下潇洒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同时也在心里人物档案中的慕辰一栏狠狠地添加了几条备注:此人无耻,此人无赖,此人记仇,此人很坏!

……

苏乐在树林边上脱掉了那一身惹人怀疑的黑衣,让她意外的是里面竟然大有文章。

近似于劲装的青灰色制服,前襟一个大大的“狱”字,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监狱里的职业。腰带上还挂着一个小牌子,一面刻着一个“卒”字,一面写着“苏乐”两个黑字,应该是游戏配给她的身份牌。

到目前为止,苏乐没有发现这个角色跟高贵有一毛钱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小鬼差搞错了,一边想着一边郁闷地踢飞一粒幸运的石子。

“哎呦!”

耶?苏乐循声而望,只见在林边一块大石旁躺着一个人,正捂着额头一脸苦相地从地上坐起来,“谁用石头砸我?”

苏乐四下里望了望,貌似这里没有别人了,上前几步歉意道:“抱歉,是我踢石子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