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目光转向李国民他们。他们走过朱门镇镇东路口,来到大街上,只见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当地群众的尸体,其中大部分是妇孺和老人。街面上看不到一个人。街道两边的商铺里的商品全部被鬼子洗劫一空,不少店铺和平房被鬼子纵火烧着,浓烟四起。

“我家着火了,我要去看看我爸妈他们。”根龙一边说着一边往一条小巷跑。李国民和黄纾环他们跟着根龙来到他家。小巷里也是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当地人的尸体,石板路上流淌着同胞们的鲜血。其中有几具女性尸体是赤-裸着,身上抓痕累累,很明显是先--jian后杀。

“姐姐!姐姐!”根龙跑进他家院子,悲痛欲绝地捧着他姐姐的脑袋呼唤着。跟上来的邓敏他们瞅见根龙姐赤身被绑在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上,两腿之间流淌着鲜血,长发蓬乱,耷拉着脑袋。这惨状使大家又一次都在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黄纾环上前把手指放在根龙姐姐的鼻孔下,没有呼吸。邓敏取出匕首割断绳子,和季飞燕把他姐姐平放在地面上,丁媛找来地上几件撕烂的衣服给她盖上。黄纾环又翻了翻根龙姐姐的眼睛,发现瞳孔发散,就摇了摇头:“我们来晚了。”

李国民、宝马真、万哲强、冒着呛人的浓烟和炙热的大火先后从屋里抬出三具尸体——两女一男。根龙一看,认出是妈妈、爸爸和奶奶,“噗通“一声跪在尸体跟前抚尸痛哭。

这时从大街上传来几声枪声和鬼子的喊声:“八格,花姑娘的别跑!”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除泪汪汪的根龙外大家迅速闪到院子围墙边。突然一个蓬头垢脸、穿着男式灰布棉衣的姑娘冲进院子,惊慌之中脚下被几块砖头绊倒,扑倒在地上。紧接着一名穿着男人衣服的中年妇女也跑进来,扭头发现穿着日军军服的李国民等人,就双手展开护着爬起来的姑娘,用颤抖的声音哀求道:“别杀我们!请放过我女儿!求求你们了!”

宝马真上前一步背对着院子门口摆着手说:“不要怕,我们是中国人。”

宝马真的话刚说完,两个日本兵端着步枪冲进来,见里面有一伙穿日军军服的人,而且其中一个穿着日军军服的人说的话是中文,声音像姑娘的声音,而且里面还有一个西方人,大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了片刻。

李国民见状,冲着那两个士兵用日语呵斥:“八格!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报告少佐,我们是第三联队的。”满脸横肉的士兵回答。

“你们怎么离开部队单独行动?”李国民问。

“我和藤本中士掉队了。请问少佐先生,你们这是要去哪?”尖嘴猴腮的士兵问。

“去楠京城。”

“那正好同路。”藤本中士咧开嘴笑道。

尖嘴猴腮的士兵眼珠子骨碌一转,扯了扯藤本中士的衣袖,插嘴道:“我俩要去追赶部队,这两个支那女人怎么处理?”

“这两个女人交给我们,我要她们当向导,你们走吧。”李国民摆摆手。

“嗨!”这两个侵略者把身子挺了挺,向李国民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

想溜?拿命来!邓敏拔出腰间的飞刀,对准藤本中士的脖子甩出飞刀。飞刀在空中旋转着,插在藤本中士的脖子上。

藤本中士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另一把飞刀从蔡冰月的手里飞出,插在尖嘴猴腮的士兵的后背。那士兵惨叫一声,丢掉步枪,捂着胸口跑出院子。宝马真见状,甩出长鞭,使长鞭缠住那士兵的脖子,用力一扯。那士兵仰面倒在门口。万哲强手持匕首冲到那尖嘴猴腮的士兵身边,手刃了那鬼子的脖子。

母女俩见到此血腥场面,吓得搂成一团浑身发抖不敢看。

“现在没事了。”丁媛拍了拍中年妇女的胳臂说。

“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淑慧,快给恩人磕头!”母亲见两个鬼子倒在血泊中,明白眼前的这些人是好人,就拉着女儿噗通跪在李国民和邓敏他们跟前,感激涕零地弯下腰不住地磕头。

“请起请起!”邓敏扶起谭淑慧的母亲。

“我们都是患难与共的同胞,不用这么客气!”黄纾环扶起了淑慧。

“你们怎么被鬼子兵追上了?”李国民面对着谭淑慧和她母亲后面的熊熊燃烧的大火问。

“鬼子攻占了这个镇后我们一家躲在家里的地下室。鬼子洗劫了我家后纵火烧了我的家。我们一家五口在地下室呛得受不了,孩子他爹和他老娘一跑出地下室就被院子门口的鬼子发现,都被鬼子开枪杀害了。吓得我们三个都不敢出去。可怜我三岁的英伦活活呛死了……”母亲说到这里掩面而泣,泣不成声,以至于站立不稳。

“请节哀!”邓敏同情地扶住她。

谭淑慧也扶着她娘朱玲,噙着热泪接着说,“我和我妈妈晕死过去。等我俩醒来后我们又冷又饿,实在受不了,我妈就带我冒险出来找吃的。没想到碰上了这两个死鬼,吓得我们慌不择路,钻到这里来了。多亏了你们相救我们才免于死于非命!再次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还要赶路。”黄纾环提醒李国民。

“敢问恩人们是要去哪?”谭淑慧问李国民和黄纾环。

“去楠京城执行任务。”李国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