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她半边脸上红肿,带着红红的手指印子时,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问:“谁打你?”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这口吻分明是发现别人动了自己的东西,一种护短的口吻。

乔子晴却没回答他,只是无声地伸手,用力拽下他托着自己脸颊的手,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手上的伤口再次涌出血液。

她不说话,漠然地拿过他医药包里的纱布,沉默地用不方便的左手给自己的手掌包扎,尽管左手也是血迹斑斑,带着许多细小的伤口。那是她割布条时,不小心伤到的。她现在想通了,她应该处理好伤口,没必要为难自己。

尤岄看着她的动作,尽管笨拙,却并不求助于自己。她的态度在告诉他,她脸上的伤怎么回事,谁打她,这都与他无关。

难道他会因为自己这个人质,而伤害自己的人吗?尽管那个人对他并不十分重要。

简直荒谬!

她不说,尤岄也很快想明白过来,除了自己,只有宁静来过这里。想到那个女人跑下楼的样子,他倒是疏忽了。

处理好伤口后,满室的寂静与沉默,仿佛浓浓的刺鼻酒精味压过了那股血腥的味道,但也没有好闻太多罢了。

“睡吧。”尤岄坐上说,然后关了台灯。

视线内一片黑暗,乔子晴这次早先一步从床上站了起来,所以他扑了空。他睁开眼睛,看着她伫立在床侧的她,那抹模糊的黑影,问:“不睡?”

睡?

身边躺着一只随时会扑过来的禽兽,谁睡得着?更何况所谓同床,不是夫妻也该是伴侣,她与他如何睡?仿佛连回答都懒得,乔子晴裹着被坐到床尾的椅子上。

很意外,尤岄并没有勉强。

她虽然很累,可是因为刚刚休息了一会儿,这阵精神还可以。一直撑着,不知道他睡着没有,反正很久很久她都没有听到他平稳的呼吸,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外面的天色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轰隆隆机械声。

寂静的环境里,那声音由远及近似的,分外突兀。尤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与坐在椅子上同时发现的乔子晴对望了一眼。只一眼,那神色便足以令乔子晴确定,这动静不是他的人弄出来的。

这时外面的脚步声,沉稳却又略显急促,然后敲门声响起,小钟的声音传来:“尤少。”嗓音凝重。

尤岄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掀被下床,并不看乔子晴,迳直走到门边打开门,然后他的身影消失在重新关上的门板之外。

乔子晴从椅子上起身,迫切地走到窗边去拉开窗帘。外面的光线透过来,让她不适的眯起眼睛。一条条细小水光在玻璃上流动,是山里的露水?

她不知,也无心去想,眼睛只眺远外面的天空,企图找到直升飞机还是别的什么交通工具。不管是什么,她有预感是古钧天来了,自己历经了一天一夜,不管是绝望还是希望,她心中始终坚信古钧天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