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静谧中流逝,或者她也并不想那么快触摸真相,所以并不着急。午夜,那医生终于从产室里出来,神色有些疲倦,看到她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李医生。”乔子晴站起来,影子投射在走廊上的墙上,显得那样单薄,却沉静。

可是这种沉静却是表面的,或许因为预感到她来的目的,所以他能感觉的到。大概获知别人秘密的人都这样,不自觉地便会心虚。

李医生与另一个值班的医生打了声招呼,与乔子晴走出妇产科大楼。夏初了,转眼马上又是一年。午夜的医院公园特别安静,安静的让人压抑。

李医生没有隐瞒她,因为明白她既然找到这里,纸便包不住火。

乔子晴听了,本来就疲惫的脸色苍白如纸,单薄的身影在夏初的凉风里瑟瑟发抖,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你没事吧?”李医生担忧地看着她。

都说做医生的看惯了生死,心都会麻木。可是他是她的主治医生,见证过她为了保住那个孩子所受的罪,所以才会更心疼。

为人父母,孩子就是心头的一块肉,被生生剜去一块,也不过如此,怎么可能没事?

乔子晴在亲耳听到医生说,她的孩子当时剖出来就断了呼吸时,眼前就一阵阵地发黑着,仿佛什么也看不到,耳朵也听不到了。

尽管有心理准备,这一刻的心痛仍然那样没有预兆,像一把刀子直直捅进了心脏里。周身,鼻翼间全是血腥的味道,疼啊,仿佛又回到出车祸的那天,疼得她都恨不得当时自己也跟着死去。

那医生看着她死死地咬着唇,身子晃了晃,没有站稳,一下子就直挺挺地倒过去。

“乔小.姐,乔小.姐——”伸手,承接住她的身子,然后将人抱起,直奔门诊大楼而去。

都是同事,看到他抱了女人进来,也都跟着紧张。经过检查,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她自己过来的,没有人陪同,那李医生便一直守在床边。

窗外,天色渐亮。护士过来提醒他去交班,他便将乔子晴托付给她。

“小王,7床需要换药,你去一下。”护士长喊。

“好的。”护士应着,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乔子晴,想她一时半会应该醒不过来,便关门出去了。

医院里交接班时是最忙碌的时候,待好护士想起她时,推开病房的门,却发现床上已经没了乔子晴的踪迹……

——分隔线——

古钧天那边发现不对劲是在第二天,周四上午乔子晴没课,约好了一起陪夏初去幼儿早教中心组织的亲子活动。可是他无论怎么打电话,那头都没有接的迹象。

乔子晴的手机一向不离身,就算起的晚,这么吵也应该醒了。就算她没听见,不可能周楠棋也听不见,皱眉,他还是给周楠棋打了个电话。

那头接电话的却是个男人,问:“古少?”

我靠!不是穆胜宇又是谁?

这下古钧天的眉皱得更紧了,问:“你跟周楠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