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同在一条船上的这个恋囚童,一定对命中水恨得牙根儿痒痒,倘若给他知道,我也参与了那场猎杀,非得跟我玩命儿不可,这件事的性质,带来的危险隐患,远比我瞒着杰森约迪,宰杀了巴巴屠严重得多。

我心里不由得暗叹“好一个浮婴-命中水啊!杀‘半个恋囚童’都刻意带我一起,其真实用意,是要把我早早地拖下水。”

即使悬鸦不透露这个秘密,日后我若与命中水为敌,命中水只需将这个秘密公布给船上这个活着的恋囚童,不用他自己动手,我的大麻烦就来了。

这招借刀杀人、同时更是一石二鸟的心术,用得是何等叵测和阴险,命中水的水,岂止深不可测,简直深到了可怖。我现在才明白,“有些人活着,其实他已经死了。”这句话有更为深广的含义。

命中水的心机,比他的狙击子弹更可怕,射杀的距离更远,可谓于千里之外,握其命脉。

悬鸦斜着眼睛,见我听到这些话之后,好像受了很大触动,再也无法保持一种冷淡的平静,使他甚为满意。

我清楚的知道,悬鸦这个家伙,来者不善。若不给他点感觉,使他觉得我已经给他掐住“软肋”,恐怕他一时半会不会挑明来意。

“呵呵,追马兄,听说你单凭一个人,便清光了沧鬼和他的众手下,确实令我悬鸦敬佩不已啊。呵呵。”悬鸦友善地打量着我,顿一顿继续说到。

“嗡”。听悬鸦提到了沧鬼,我只觉得脑轰耳鸣,约摸猜到了这个家伙,是冲着什么而来。

“呵呵,沧鬼那艘大船,我也曾上去过,追马兄当时夺下大船之后,除了满仓库的军火,就没发现点别的什么,啊?呵呵呵呵……”

很显然,悬鸦不知通过什么手段,获知了杰森约迪在沧鬼大船上获取了数量惊人的武器之后,没有翻出大量的财富,充其量也就是二层舱室的厨房顶上,有一袋黄金,还有军火仓库的两侧墙角中,嵌藏的几包大颗粒宝石。

杰森约迪拿了价值不菲的军火,又得了点黄金和宝石,还是很满意的,也就没想太多。可这个局外人悬鸦,他就想得多了,想得细了。

甲板上空,盘旋的海鸥不时发出鸣叫,仿佛如无数冰碴,坠扎在我的心头。别说我确实找到并藏匿了沧鬼那笔数额巨大的黑色财富,就是没有,此时此刻,也由不得我说没有。

悬鸦莫名其妙地维护我,自然是冲着这比可能存在的财富而来,我若告诉他,根本没这么回事。

可想而知,悬鸦会怎样向我表达他的失望,就算杰森约迪肯放过我,船上那个脸上画笼的杀手,非得双眼喷着火苗来宰我,到时候,怕是杰森约迪这位老船长都拦不住了。

“哼哼,那些东西,心诚则灵,啊?”我冷冷地发出两声轻笑,说完也对眼前这个目光灼人的家伙反问了一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懂,我懂,追马兄为人不错,我悬鸦呢,可是很愿意和你成为朋友的,朋友之间嘛!光为那点东西也太乏味,该到你展翅的时候,我自然会再托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