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将消息分送至两处,反应各不相同。

大小姐病了?

邹氏面露疑惑,病了就病了,还特意使人来告诉她做什么?成亲这么多年,姑嫂俩统共也没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素无交情,病了就请大夫啊,莫名其妙地差人来跟她说,是几个意思?

再说了,在她印象里,这个小姑子自幼体弱多病,大病长有小病不断,不生病一准儿会犯错挨罚,好端端消停的日子几乎没有。

难道是婆婆不准请医问药?她要自己求情?

还是,吃穿用度上不宽裕,暗示自己送些药材补品?

不应该啊……

夫人是严苛,那两个小叔子可是把他们的这个妹妹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宁肯短了自己的,也不可能短了妹妹的!

有二叔三叔在,大小姐怎么可能手头紧?

那俩个人,可比自家相公都宽裕!

邹氏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对自己的乳嬷嬷道:“……那个叫红缨的丫鬟都说了什么,嬷嬷你仔细说说,别落了……”

“没别的,就说她家大小姐病了,全身发冷,起了几次夜,可能是昨天喝多了红枣梨子水,这几天就不能跟着学管家了,正又赶上换季,得好好将养些时日了。”

邹氏的乳娘也满头雾水,将红缨当时的说话以及语气表情,想了又想,筛箩似的过了一遍,没发现任何不自然的失常之处。

可就是这个正常才让人觉得不正常!

“嬷嬷你说她什么意思?”

邹氏拧着眉头,从心里说,她并不想与这个小姑子有牵连,一来是相公不喜,二来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不想因荣娇增加婆婆对自己的意见。

“或许就是装可怜吧?”

乳嬷嬷猜测:“想让您多怜惜?她那样的处境……可能昨天看您温和可亲,就生生地想巴上来?毕竟这府里,除了二少爷三少爷,她一个交好的也没有……”

邹氏觉得乳嬷嬷说得有道理:“那就暂且不管她……相公不喜欢那边,我就当不知道了。”

下人们之间的闲话,哪能句句都回禀到主子耳朵里?

红缨是跟乳嬷嬷说的,但并未要求乳嬷嬷禀给大少奶奶听,邹氏不知道也挑不出理儿来。

“如此甚好,不管她什么想法,您只不理会就是。”

乳嬷嬷赞同,大小姐又没什么用处,犯不着为她不落好。

主仆二人定下不理不睬的章程,自然也没在意红缨这句话里提到的红枣梨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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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康氏的心情却不怎么好。

阴着脸蹙着眉头,摒避了下人,“嬷嬷,你说小贱人怎么回事?装的还是真病了?”

起夜跑肚子?

服了天星落没有这些症状啊,她是正巧着凉了?

“赶巧吧?要不是药性重复?”

康嬷嬷也迷惑着,大小姐之前已经服用过了,难道这天星落第一次服没症状,以后再服就会寒意累叠,引起其他症状?

“药性重复会如何?”

康氏一怔,小贱人现在还有用,不能死,王家的亲事是大将军吩咐的,若她死了,池府可没有另一个适合的女儿嫁。

“老奴不知。”

康嬷嬷心里话,夫人您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煮出来与红枣香气一模一样的东西不是您给我的吗?

是什么我都不晓得,又哪知道能不能连续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