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荣珍披散着头发,红肿不堪的脸上一片阴戾,手捂着嘴巴,因为门牙掉了一颗,讲话漏风,状若疯魔:“池荣娇!娘,一定是池荣娇干的!昨天我打了她的乳嬷嬷,她这是报复!”

杨姨娘叹口气,女儿这个样子她也是又气又心疼,但理智还有的:“珍儿,不是她。她这些日子一直病着……再说她哪有本事能在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得到你的屋子里来?”

三省居距这儿距离不短,中间要穿过好几座院子,夜里府里还有巡逻的护院,以池荣娇的能力,怎么可能越过这些,偷偷潜到屋里,打了人还能全身而退,值夜的丫鬟婆子还毫无知晓?

郎中都看过了,当晚值夜的下人脉相正常,并没有被下迷药或昏睡药,只是正常入睡。而珍儿做为被打的,都睡得无知无觉的,这种高人手段,哪是池荣娇那个丧门星能有的?

“那就是池荣勇!是池荣勇帮她的!”

池荣珍有些歇斯底里,嘴里发出恶毒的诅咒,咒骂池荣娇池荣勇这些贱人!

“珍儿!别乱猜了!”

杨姨娘喝止了一声,象个疯婆子似的东咬西扯地做什么?

虽然能留在屋子里服侍的都是心腹,但这种不靠谱没依据的猜测少说为妙。

“二少爷在京东大营,怎么能回来?再说,时间上也来不急……”

若真是池荣娇记恨珍儿打了她的乳嬷嬷,从事发送信到大营,池荣勇再赶回来,还不能误了今天的早操……

时间上太过紧张,必须是马不停蹄才可能做到……

又不是有什么血海冤仇。也没伤了池荣娇,栾嬷嬷再得脸也是个下人,珍儿找东西的理由也能拿到台面上说,以池荣勇的行事风格,寅夜潜回打庶妹脸这种泄愤之举,绝不会是他做的……

这到更像是警告……

池府的护院都是从军中退下来的兵士,与一般人家请的三脚猫师傅可不一样!都是真刀实枪拼过的。手上见血动过真章的!

谁这么大本事。能夜潜大将军府邸?还能轻易进入到二门内宅,出入小姐闺房如入无人之境?

这么大的能耐,来一趟就为了打几下脸?看似儿戏……不会这么简单吧?

荣珍年纪也不小了……想到这里杨姨娘心底泛出一股寒意。“快!看看可丢了什么东西……”

“看什么看!丢了再置办新的!”

池荣珍焦燥不满,丢个把物件算什么?她的脸和牙才是最重要的!都这幅模样了!再金贵的东西,还能比她重要?

“别说气话,你们几个。赶紧仔细查点,一根丝也不能错漏了!”

杨姨娘神色冷厉地吩咐着。见女儿的神情就知道她没当回事:“哎哟小祖宗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赌气!拎不清!娘还能疼银子心疼财物?丢了银子有什么?娘怕丢的不是银子!你都十二了,能许亲的姑娘了,要是贴身的物件被偷拿了几件。爆了出去,清白名声就毁了!”

半夜被人潜到闺房,府卫下人没有察觉的。这要是有心想干别的阴狠之事,珍儿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杨姨娘愈想愈怕。干脆亲自起身在池荣珍的贴身丫鬟身边看着她们清点,尤其是里衣帕子等贴身小物,一样都不允许落下,新的旧的都不能马虎。

查点的结果出乎杨姨娘的意料,贴身的物件都没丢,却少了一些银子,小银锭子和不记名的小额银票,加起来近二百两。

难道真是个小毛贼?

“……东西没丢就好,银子不算什么……”

左右不过几百两银子,也不差那点钱,没丢别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