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二少爷要出手,必是干脆果断,由不得双方有不同意见,况且也没有提意见的立场与原因,杨姨娘仔细看过了丫鬟记录的事件描述,并无夸大其词故意有任何暗示偏坦的字眼,就事论事,清楚明白,不带感*彩,与池二少的风格极其相似……杨姨娘挑不出毛病,也找不出对康氏有利的措词,只好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手印儿。

康氏拧着眉毛,对池荣勇搞出的这一档子事甚是不满,虽然他没偏袒杨姨娘,但别忘了,他是谁生的?不帮着自己的娘亲,就已经是偏向别人了!

有心要挑刺,看了几遍也没找到茬儿,只得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份记录,心底却还是怪罪了池荣勇——这若是厚哥儿在,绝对不会这样做!

康氏不愿意将此事闹到池万林面前,她下意识地觉得那样就是自己治家无方,管教不住小妾庶女,担不起当家夫人的责任……连一个小小的请医之事都做不好!

若是镶颗牙还要大将军出面,她这个池夫人是不是也该退位了?

康氏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怨气,老二自来是个冷情的,小时候还能好点,越大与自己越不亲近,除了惦记他那个妹妹外,眼里心里亲娘都没有!

小丧门星有什么好的?比杨姨娘这对贱人还该死!

再不满,对着池荣勇那张冰山脸,她可不敢发泼摔摔打打的,康氏也不清楚,从何时起池荣勇竟比池万林更让她拘谨,大将军面前,她若是不爽又占着理儿。也敢吆喝几句,但在二儿子面前就没那个闹腾的底气,他冷淡淡地看过来,就象兜头浇了盆冰水,再大的火气也冒不出来。

杨姨娘母女闹了一场,没赢但也没输,从某个方面看。她们是小胜。至少康氏原来决定的明天就镶牙这件事是压下去了。

康氏自然也想到这点,愈发觉得杨姨娘临走时看她的那一眼,充满了挑衅与嘲讽。气得她心头火烧火燎的,见池荣勇安坐如松,不动声色,表情淡然悠闲。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建议是多么地不近情理!

忍不住就张嘴奚落道:“勇哥儿!我才是你的亲娘……”你不会忘了谁是亲娘了吧!不然怎么帮着杨贱人说话?

池荣勇眼前飘过三道黑线,禁不住以暗叹一声:“母亲。池荣珍镶牙这件事,由父亲处理最好不过。”

“她们根本是在胡搅蛮缠,完全不切实际异想天开,”

康氏心情不爽。语气极为不善:“跟你父亲说也没用!只会添乱!”

大将军营里的事情就够多了,你做儿子的不帮着分忧,还净给增加负担。拿府里这点小事去烦他!

对上母亲满脸的不虞,池荣勇有种拨腿就走的冲动。娘啊,你既知她们是胡搅蛮缠而父亲又坦护她,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本不应该接,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没发现这烫手的山芋让父亲来处理是最好的选择吗?

聪明的,应该避之不及才对,您想做贤良淑慧称职夫人的想法没有错,但得通透明白些,这么简单的事都理不清?

无奈之下只好捺着性子,尽可能放松神色,向康氏解释:“母亲,这不可能的要求,最好是由父亲来定论的,既然您已经请了数位大梁城的名医,医者众口一词,都是这种诊疗结果,就不是您不尽心,而是要求不合理,非人力能为。杨姨娘母女信不过我们,但父亲的话,不论她们信还是不信,都不敢质疑的。”

就算有质疑也不敢说出来,何必自己与对方急赤白脸的,辩论这种事实毫无意义,父亲就算再宠爱小妾庶女,也不会分辨不了事实,跟着她们一起瞎胡闹。

“你父亲军务繁忙,让他操这份心做什么?”

虽然儿子说得有道理,康氏还是有些不悦。什么事都往大将军那里推,岂不是显得她没用?何况,这不是平白给那两个长脸么?

“母亲……”

池二少真心为康氏的智商着急,那是人家的宠妾爱女,人家乐意操劳!倒是您,操这份闲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