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池荣厚等了半天,见二哥掐着眉头一直没说话,忍了又忍,还是出相询。

“莫催!”

池荣勇姿势不变,如一尊冰雕像似的。

“……”

池荣厚张张嘴,他也不是要催,只是着急而已。

唉,要是他能干些就好了,不用父亲听他的,至少在父亲面前说话有些份量就成,不象现在,他说的话,轻飘飘地跟放屁似的……还不如放屁受重视呢!

池三少苦笑自嘲,以往他和二哥能护住妹妹,那是因为在父亲看来,全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他根本懒得理会,才会任由他俩折腾,放到与府中利益相戚的大事上,根本不会有他俩置喙的机会!

二哥多厉害啊?整个大营无人能敌,真比试起来,父亲肯定都不是对手!可这样又怎么样呢?父亲还是照样能画个大饼让哥俩白乐呵一场,到头来,还只能忍了——你见过找父母亲长要说法讨公道的小辈吗?

开玩笑!孝字大过天,别说这事本也轮不到做哥哥的插手,就是可以,父命怎么硬违硬抗?

妹妹真可怜……明明什么过错也没有……

“荣厚,你说他们为什么非要给妹妹订这门亲?还不声张?”

良久,荣勇揉了揉被掐得红紫的眉头,抬头哑声问道。

“二哥是说……?”

荣厚眼睛一亮,二哥是要从根本上找原因,询求解决之法?

“原因或许有二,一是圣心所向,观上意而行。试测之举。”

池二哥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推测说与弟弟听。

“嗯!应该是!”

池荣厚频频点头:“我朝将相不和由来已久,虽利于实施平衡术,发展至信,强敌环伺,已是弊大于利,今上虽有些许个人偏好。却是不想朝堂之上泾渭分明的!二哥你说这是父亲投上意的破冰之举?”

是看出了皇上有意消除文臣武将的隔阂。所以才将妹妹许配到文臣之家?秘而不宣,是觉得时机不到?

“这是其一,若仅如此。倒也不是全无解脱之法,怕只怕还有其二……”

池荣勇的脸色愈显郑重,探身在池荣厚耳边,压低声音。近乎于耳语道:“东宫悬空,若私下站队。此举因人授意别有内情,就难善了……”

“不会!”

池荣厚张大了嘴巴,难掩惊诧:“父亲是纯臣!应该不会……”

应该不会头脑发昏去参和党争夺谪的漩涡吧,好了是有从龙之功。若有个闪失,搞不好就是抄家灭族之祸!父亲甚得圣上龙心,没必要做这种事!

“是人都会死……一朝天子一朝臣。为家族孤注一掷也是有可能……能入局的,都是认为自己不会输的……”

池荣勇语气凉凉。春秋鼎盛正当壮年谁不会说?没有长生不老的天子,是人都有一死,父亲为了家族权势富贵绵延不衰,生出些别的想法,在他看来,实在没什么好惊讶的!

“不会的,二哥你想多了。”

池荣厚不相信这种可能,父亲那么精明能干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可能掉脑袋的事?

“会不会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池荣勇语气平稳中竟带了丝漫不经心,他也希望不是后者,只是前者为了迎合圣意,那就最好不过了。

“怎么试?”

池荣厚向来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也能跟上二哥的思路,常常他说上句,自己就能领会下句,这次,怎么觉得完全跟不上节奏?

“荣厚,你对自己的将来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