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薄阴,看似薄淡却又绵绵不休的灰色,不见边际的压下来,远山尤如涂污了的黛色,抬眼看去,有些面目沉重。

荣娇望着相隔逐渐远去的两道人影,眉头微皱,总觉得有些压抑,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暗生的隐忧。

“闻刀,李勇,你们觉得那个吴肥会老实安份?”

直觉上,那人会是个没底线原则的,之所以乖乖听话,不是他知错或真老实了,无非是占不到上风的权宜之计,若是他再次得势,手段怕是更无耻。

“象这种横行的恶霸,多半是不会的,我们要小心防范。不过,他现在不确定解药是否为真,想来一两日内是不敢动手的。”

“接下来我们要加快行程,他舅舅既然是猎城城主,出了猎城的地盘,他就是有心报复,也不会那么方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将其一刀杀了吧?

那日斗殴的现场旁观者不少,先不说吴肥对他们的行为还罪不至死,其实根据小二偷偷透露的情况,吴肥那一伙在猎城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就在他们客栈,被打死的外地行商者就不止一两次,皆是无缘无故就被他找上,以取弄人为乐,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若她们不是自身本事大,又及时制住了吴肥,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很惨的!

即便是这样,荣娇也不能就此判了他的死罪,他是猎城城主的外甥,真出了人命,他舅舅必然会追查,现场多少目击证人。荣娇既不可能一一收买令其封口,更不可能全部灭口。

正好闻刀给他服了毒药,就按李勇的建议,只要吴肥老实听话,保证事过事了,再无后续,陪他们一路出了猎城。就给他解药放了他。

这样的处理方法能避免麻烦。毕竟荣娇的身份不宜外泄,她又急着赶路,行程耽搁不起。

吴肥大喜。痛哭流涕,感恩戴德,连连诅咒发誓,只要放了他。给他解药,自己绝对不会事后寻仇的!

荣娇也不想节外生枝。又因他护卫的反复要求,特许让一名护卫跟着他,出了猎城又走了半日,才让闻刀给他解药。放他二人离开。

人心叵测,他若真要做点什么,不能阻止。只能防范了。

“不用太担心,他还翻不起大浪花!”

闻刀神色轻松。看样子并不担心吴肥的报复。

李勇却更老成持重些,“就怕他不择手段,玩阴的……”

闻刀虽然是个机灵的,但阅历上还是少了些,手段虽诡异,为人终究是正大光明,不知道魑魅魍魉下三滥的伎俩,防不胜防。

好在对方并不知道他们前行的方向,不可能每个方向都派人手追踪,拖得愈久,他们走得愈远,即使是猎城城主,也不可能越了行政区域,到别人的地盘上只手遮天。

想到这里,李勇催马在前,示意包力图加快马车的速度,一行人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向着前方疾驶。

……

“人手安排了?”

吴肥拖着两条胖腿,象块疲劳的肉挂在护卫的身上,被他半背半扶着,向着猎城的方向走去。恨不能肋下生翅,拍拍翅膀就飞回去了。

他气喘吁吁,吐着一团团的白气,这个鬼天气,人倒霉,连老天爷也来添乱,明明是春天了,怎么突然这么冷!

“安排了,爷放心,天罗地网,保证他们插翅也难逃!”

护卫头儿对自己主子的脾气了如指掌,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可能真当了哑巴认了,几个外乡人,仗着手上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以为爷是他们能动的?

之前在客栈是大意了,绝对不会有下回。

“好!告诉他们,要是人丢了,有一个算一个,爷要剥了他的皮!”

吴肥胖脸狰狞,阴狠的目光如同淬毒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