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绿殳她如何了?还有闻刀,李勇包力图几个,我们有六个人,他们都怎么样了?阿金有没有传信回来?他带的人手够吗?”

荣娇恢复的时间比玄朗预料的要早得多,几乎是他将她的手伤处理好之后,荣娇发现自己可以自如地说话了,她最先问到的是自己的同伴。

尤其担心绿殳,绿殳与她一样,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落到那些人的手中,会遭受什么,结果荣娇不敢想象。

虽然刚见到玄朗时,他就说其他人会没事的,荣娇相信,却还是会担心,若万一有所闪失……

她还担心仓促之间玄朗并不知道自己这边的确切人数,若是遗漏了哪一个,忘了营救……

总之,她心里各种的担心各种不好的猜测,犹如杂草般不受控地疯长,乱糟糟地塞满脑袋。

尽管她信任玄朗,但这种身不由己的焦灼情绪,与信任无关。

“不会有事的,”

玄朗淡然的笑容却有着清雅幽淡的味道,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能化解荣娇的焦灼不安,“阿金带了足够的人手,不会漏掉谁的,一个都不会少的,相信大哥……”

“可是……他们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总要做点什么,就这样等着?她做不到!刚才是没能力,现在行动恢复了,荣娇再也无法安之若素。

“湿的衣服要换掉,你的手行不行?是自己来,还是找可靠的人服侍?”

玄朗一边打开她的包袱,找出里外的衣服来,一边答非所问。动作与姿态自然得很。

“啊?”

“不然呢?要帮忙也不能裹着被子去吧?”

玄朗打趣道。

“我自己来。”

荣娇这才意识到被子底下自己衣衫不整……

呃,没有衣衫,只裹着浴巾外袍……心头生出深深的羞窘,为什么每次她最尴尬最狼狈不堪的模样,都被玄朗看到了?

初识时与流氓地痞打架,被追得小巷内抱头鼠窜;做生意被逼得关门大吉掌柜下狱;拜年留宿他家,却不料初潮造访!被误受伤流血……

拜托!她是以男子身份与人相交。在这之前。玄朗一直拿她当弟弟相待的!

结果这弟弟突然来亲戚,摇身一变成了妹妹……

本以为那已经是最尴尬不堪的了,岂料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异乡客栈蒙他相救。却是赤袒相对!

还会有更狼狈不堪的情形吗?

荣娇自诩脸皮不薄,重活一次,对于脸皮以及人言,她早就看淡看薄。只要自己活得好,自己看重的人活得好。外人的评价有何紧要的?

人言虽可畏,言辞再如刀,却不能如利刃般杀人,能被闲话逼死的。都是自己不想活了,自杀的。

可脸皮厚不等于不知羞,姑娘家该有的矜持她都有好不好?

只是在玄朗这里。她好象已经找不到矜持在哪里了。

“我在外面,自己小心些。不行别勉强。”

玄朗将衣服放在床头。转身走出房间。将门仔细带上。

荣娇躲在被子里,伸手去解自己身上胡乱裹着的衣物,手掌包着白布,五指并拢在一起,使不上力,她在被子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里衣中衣穿上,憋得满脸通红,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