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荣娇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脸白得象纸片,脚步虚浮,出现在餐桌前。

“小楼,昨晚没睡好吗?”

玄朗担心地问道。

“嗯,做梦了。”

荣娇脸色很不好,用手指捏揉着太阳穴,头好痛啊。

昨晚到底梦了些什么她都忘记了,只记着最后一个画面,那柄自己熟悉又喜欢的剑,迎面劈下来,把自己脑袋劈成了两半。

一定是吧,要不然头怎么这么痛啊,真劈开了似的……

“把手给我。”

荣娇的脸色太难看了,玄朗顾不上吃饭,先拉了她的手腕过来,在餐桌上直接诊起脉来。

“玄公子,公子怎么样啊?”

绿殳见他好一会儿没说话,荣娇一手撑着脑袋怏怏地闭着眼,忍不住出声询问。

姑娘有阵子不做噩梦,而昨晚这个噩梦显然不同于以往的,以前是无声地流着眼泪,惶然低语着惊醒过来,象昨天这样大声惨叫着醒来的情形,还是头一回。

睡在外间的绿殳当时就被吓醒了,赤着脚就跑进里屋,见荣娇披头散发抱着脑袋在床上滚来滚去,连连喊头痛。

奇怪……

玄朗收回了手,换了荣娇的另一手继续把脉。

“头很疼?”

奇怪,脉相上没异常啊,只是略有虚浮,应该是失眠导致,或许会有些不舒服,按说应该没有小楼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补一觉就好了。

可是小楼的神色不作伪,脸苍白的不象话,她素来好强。若不是实在痛得难以忍受,也不会在人前流露出软弱来。

“嗯……”

荣娇只觉得头痛得更厉害了,有种欲裂的感觉,早知道会越来越严重,她就不出来用餐了。

“是没睡好,并无其他大碍,我先送你回房。等下用些安神助眠的药。你好好睡一觉,我们今天哪里也不去。”

玄朗按下心底的疑惑,要扶荣娇回房。

荣娇扶着他的手臂。勉强站起身来,只觉得天眩地转,两腿一软,险些栽倒。

“小楼!”

玄朗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将在半搂在怀里:“怎么了?”

“没事。起急了,晕……”

荣娇的唇都是惨白的,努力深呼吸,缓解头痛。

“来。小心点,我送你回去。”

玄朗眉头微皱,看她强忍头痛的模样。甚是心疼,荣娇十分的不舒服。也顾不上其他,闭着眼,手指轮番揉捏着两边的太阳穴,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半搂半携地将自己送回房间。

绿殳服侍着荣娇躺到床上,不大功夫,厨房送来了煎好的药,药里有助眠镇痛的药材,荣娇服了药后,慢慢地还是睡了过去。

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即使睡着了,眉头也紧蹙着,看上去十分地不舒服。

……

玄朗守在她的床前,小心地从被子里拿出她的胳膊,再次将手指搭在她的脉门处,认真地诊脉。

绿殳见他素来温和的脸上表情严肃,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忐忑不安地望着玄朗。

“想说就说吧,你家公子说过你不是哑巴。”

玄朗担忧荣娇的身体,眼下她头疼得整个人都将处于昏厥状态,望闻问切,小楼眼下的情形不太适合详问病情,她的病史情况,做为贴身丫鬟的绿殳最清楚。

她若一直装聋作哑,手语玄朗倒也懂,事关小楼的病情,玄朗觉得还是语言交流更直接不会理解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