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下班高峰期,交通拥挤堵塞,车流如长龙,以蜗牛的速度缓慢前行。

这无疑是令人心烦气躁的。

许俏俏侧目觑着脸色严峻的男人,却很清楚他并不是受了这交通的影响。

她才是那个受了惊吓的人,可他脸色却比她还难看。

许俏俏深刻的理解了“好奇害死猫”这句话,要是不拆开来就没事了。

红灯亮起,车停下。许俏俏伸过手去,轻轻扯了扯他,“你脸不要绷得这么严肃嘛,放轻松点呀。”

他轻怔,侧目看她。

她小脸露出粲然的笑容,眼睛弯如月牙,洁白贝齿整整齐齐。一张笑脸明朗,轻易化去他心中的阴霾。

“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你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反而会让那个背地使坏的小人得逞。这种事呀,其实在剧组里也时有发生,不必太在意的啦。”许俏俏安慰道。

君牧野眉头微蹙,反问道:“你以前也经历过吗?”

“没有啦,不过有听说过呀。艺人之间不和,暗地里也会使一些类似的警告手段,其实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实际的犯罪行动来的。”

她睁着明亮的大眼看他,软糯的声说道:“比起那个,我觉得你这表情反而会比较吓人诶。车内都不用开空调了。”她故作轻松的开他玩笑。

那甜甜的笑靥宛若朝阳,令他的心里暖暖的。明明害怕的人才是她,却反过来安慰他。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眉头舒展,唇边泛开一抹极浅淡的笑意,不太明显,却足以令他那张严峻冷酷的脸庞瞬间变得柔软了许多。

许俏俏笑眯眯地道:“对嘛,这样才帅。”

一向以冷静自持的他,喜怒不形于色,曾几何时,他的情绪这么轻易的就脱出他的掌控,为人所察觉了。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是因为太在乎了吗?在乎到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威胁,都会令他情绪失控,变得暴戾易怒。

可是,这样的情绪,反而会让他头脑变得更不清晰,更无法去做出更精准的决策。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险的话,这样的他,要如何去救她呢?

他眸底深处划过一丝懊恼。很快地,他便敛起心绪,将那些不应流露出来的情绪全部收进心底深处无法窥探到的地方。

————

他们到了医院,在病房里没看到君瑾年。询问了一下护士,随后在后院找到了他。

君瑾年正一个人坐在一张长椅上,目光望着远处的落日,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幽远飘渺。

许俏俏让君牧野在这边等着,然后便自个走了过去。

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引起君瑾年的注意。

直到许俏俏站在了他身旁。余光瞥见那一抹素雅,才转过脸来。

当看到她时,脸上的落寞顿时一扫而空,眼里流露出欣喜,英俊的脸上洋溢着温暖开朗的笑容。

“俏俏,你来了。”

哪怕头上还缠着绷带,脸色还有些苍白,可这会儿,那样的笑容,却给他注入了生机般。

诚然,他是个迷人的男人。在她没有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一些年轻护士都会躲在不远处偷觑着他。

他们两兄弟,一个内敛冷酷,一个温润如玉。可实际上,表象真的很容易蒙蔽人的双眼。

以前她觉得,像君牧野那样的男人,感情一定也是寡淡薄凉。可谁又曾想到,他的感情那般的深沉没浓烈。就好像是藏在火山底下的炙热滚烫的熔浆,平静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来。一旦爆发,便是毁天灭地。

君瑾年呢,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温柔。虽然温曼妮这样的女人并不值得同情,可却也让她因此看到了瑾年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寡情冷漠。

如果不是了解了瑾年的真实面目,恐怕她现在还会觉得,他由始至终,都是那个温暖如初的男人。

许俏俏敛起心思,扬起淡淡地笑,“你今天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君瑾年自然而然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身边来。

许俏俏轻怔,坐下来的同时,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故作若无其事地问:“吃饭了吗?”

“吃了,我妈刚送来的。”

“二太太来过了?”

“嗯,刚走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