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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绝对隐私性的至尊VIP包间,龙宇琛推门而入,偌大的包房里,只有沈临渊一人。

他身姿舒展而慵懒的靠入那酒红色的真皮沙发里,左腿交叠在右膝上,手里端着一只盛着红色液体的水晶高脚杯,闭着眸,神情安然。轻柔抒情的乐曲在空气中缓缓流动,气氛配合着整副画面,看起来很是惬意。

但,谁又知道他的内心亦是否如此呢?

龙宇琛冷然地勾起唇角,朝他走去。

人立在面前,沈临渊方才懒散地睁开眼睛。

“来了。”

龙宇琛不待他招呼,自行坐下,端起桌上已盛好酒的另一只杯子,悠闲自在地往沙发靠去。

“真难得你还有这闲情逸致。”龙宇琛淡淡说道。

沈临渊瞥了他一眼,缓缓勾唇,“我以为你不会来。”

“为什么不?”

沈临渊坐直身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心忧如焚,寝食难安才是。”

他眸光微闪,随即一敛,镇定自若地说:“我想最该担忧的那一个,怎么也轮不到我排在前头。”

沈临渊无声地看着他。

龙宇琛轻轻一笑,晃了晃杯中的液体,慢条斯理地说:“或者说,你认为这份婚姻是真心实意的,那么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他顿了顿,又道:“若是这样,那我现在最该做的,应该是提前好好庆祝一下。”

沈临渊内心受到了波动,面上却笑容如常,甚至带着调侃意味地说道:“怎么?你打算做趁虚而入的小人?”

“随心所欲的小人,和可悲的君子,你会选择哪一个?”他反问。

沈临渊笑了,一副英雄所见略同般的举杯敬了他一下,神情颇为认同。

龙宇琛跟他碰了下杯,浅啜一口,才又开口问:“被人摆一道的滋味如何?”

沈临渊神情微滞,眉间飞快划过一丝淡淡蹙眉,眸色有些阴沉,嘴角却勾起,笑容透着些许凉意和危险,“并不是太好。”他还没有意会到龙宇琛话里的深意。

龙宇琛笑得幸灾乐祸,“这该怎么说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还算是盟友。”沈临渊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同情是留给最后的失败者的。”龙宇琛笑容未敛地说。

如果他需要他的同情安慰的话,那么,他也不介意当当好人。

沈临渊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哼了一声。

“舍不得了吗?”龙宇琛问。

沈临渊蹙了下眉,觉得他此刻的表情相当的讨厌。那眼神像是看穿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似的。

“我说过,你当初奚落我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回报在自己身上。只是没想到,这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沈临渊危险的眯了眯眼,说:“少自以为是的揣测!我所在意的,是他背后的动机。”

他可不会像外界那样以为只是单纯的喜新厌旧。君牧野的狡诈冷残他可是见识过的,他只是怕自己反被利用,而非什么舍不得……

可是,他一想到这阵子他们走得越发亲近,心头就没来由的烦闷起来。该死的!

沈临渊郁结的拧蹙双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觉得心头的闷气仍未得到纾解,又有些不甘心地怼上龙宇琛,“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可没你那么蠢。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比他还要久,久到完全可以有机会把她追到手,可到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投入别人的怀抱。被人抢走的东西还可以抢回来,但自己错失的,就算得到了,恐怕也只是人而已。”

龙宇琛眸底闪过一抹阴郁,却无话反驳。

他说的没错!从来就没有谁是他的情敌,是他自己错失了机会,才让别的男人有机可趁。心先给了别人,就算得到她的人,又如何能让她全心全意的再来爱他呢?

如果时光能够倒退回十年前,他一定会告诉她,他喜欢她。

在她最孤单无助的时候,告诉她,长大后我娶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可惜当时的他太笨,只想要默默地守护着她。如果那时候,他再大一点,再努力一点,能够挣到更多的钱,让她生活无忧,他断然不会跟她分开,让她去君家的。

可惜,他醒悟得太迟了。当一切都变得不可挽回了,他却发觉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而现在是老天爷把这机会一次又一次的送到他面前,这一次,他没有理由再无动于衷了。

他眸中划过一抹誓在必得。然后又不忘回击:“比起自己将喜欢的人双手奉献给敌人,我该称赞你伟大呢?还是更蠢呢?”

沈临渊怔了怔,旋即嗤笑:“你应该去配副老花眼镜。”

龙宇琛耸耸肩,一副“我知道你口是心非但我不揭穿你”的宽容表情。

“shit!”沈临渊狠狠地啐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