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牧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儿,小心翼翼地将被她拽着的衣角一点点的抽开,再替她掖好被子,才从容起身,朝来人微微颔首打招呼。

“她怎么样了?”南宫夫人刻意放低音量,怕吵到她休息。

君牧野倒有点好奇了。他知道南宫夫人跟俏俏挺投缘,但现在看来,这位尊贵的夫人,似乎对俏俏上了心。

君牧野端着教养极好的礼仪,回道:“夫人有心了。”

南宫夫人走到病床边,打量着睡得无知无识的俏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略显苍白的脸,眼里溢出疼惜,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君牧野站在她后侧方,若有所思地观察着。

不知是睡够了,还是感应到太过热切的目光。许俏俏微微动了下,长睫轻颤,似有转醒地迹象。

“君牧野……”眼睛还未睁开,慵懒的声音呓语般地唤着他。

君牧野立马就走了过去。

视线未清明,却已本能地转动着头寻找他的身影。

“我在。”他坐到另一边的床沿。

“我要喝水……”

“我来吧。”南宫夫人正好坐在柜子边上,倒个水也是顺手的事儿。

许俏俏听到另一道声音,怔了怔,蓦地转过脸来,睁大眼睛,定睛一看——

“南宫夫人——”她一脸讶异,以为自己眼花了。

南宫夫人将杯子递给了她,温柔地笑笑:“你醒了。”

许俏俏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忘了伸手去接杯子。“您、您怎么来了?”

君牧野默默替她接过来。

“我看了新闻,很担心你。听说你进了医院,就过来看看。”南宫夫人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哪里伤着了?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许俏俏有点感动,“我没事儿,就是受了点惊吓,打完针就可以出院了,谢谢夫人挂心。”

“没事就好。你啊,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冲动了。你只是个女孩子,遇到危险一定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要多想想那些关心你的、爱你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大家都会为你伤心难过的……”

南宫夫人不是个爱唠叨的人,哪怕是对自个的儿子,都没这么啰嗦过。

但被俏俏这么一吓,实在忍不住要多说几句。

许俏俏一脸窘然,心里却暖暖的。就连她母亲,都不曾这般关心过她。有一瞬,许俏俏竟在南宫夫人身上感受到了貌似母爱的温情。

她乖乖点头附和,表示知错。

君大少向来是个护短的人,哪怕是自个的女人有错,也不容许别人说三道四。可对于南宫夫人的话,他深以为然。这也正是他的心里话。

但,他舍不得对她重责。而这狡猾的小女人,现在很擅长美人攻心,一瞅形势不对,就各种的撒娇讨好耍赖转移重点。偏偏,他就吃她这一套。

只要她主动亲近他,抱抱他,亲亲他,他就完全摆不出架子了,再大的怒气,也化为乌有。

南宫夫人在医院呆了好一会。她们聊着天,他也插不上话。打了声招呼,便退出了病房,去找医生了解一下详细情况。毕竟,孕妇需要注意的事项,实在太多了,可经不起半点闪失。

君牧野离开后,南宫夫人这才试探地问道:“你跟君牧野……有什么打算?”

许俏俏愣了下,不明所以的看着南宫夫人。

对于许俏俏而言,她现在还只是个有交情,但还没熟到可以干涉她私事的地步。也许问这些,会让俏俏觉得失礼,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俏俏的打算。

毕竟,俏俏是她的女儿,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呢?

她拉起俏俏的手,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语重心常地说:“俏俏,你要记住,什么事都可以忍,感情的事,容不得半点的委屈和将就。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别让自己掉进这泥沼中,越陷越深。”

许俏俏似懂非懂地点头。

她听得懂话中的意思,可是,却不太明白夫人对她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你还年轻,条件也好,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咱们女人啊,一定要守住原则和底线,你有了尊严和骄傲,男人就不敢怠慢你,委屈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许俏俏再点头,她很认同南宫夫人的话。

只是,这跟君牧野有什么关系呢?

许俏俏有些纳闷,心里琢磨着南宫夫人话中的深意。

好半晌,她才突然领会过来。莫非夫人是在劝她?

难道是因为君牧野订婚的事?所以,她这是将君牧野当成了脚踏两只船的负心汉了?

许俏俏下意识地为他辩解:“他没有委屈过我,他对我很好。”

南宫夫人为她这急急维护的架势而皱了下眉。

“夫人,谢谢您的关心,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们现在很好,之前的事,也都是误会。”

南宫夫人细细端凝着她,似在审视她这话的真实成份。她半信半疑:“真是这样吗?”

许俏俏用力点头,表情是毋庸质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