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激起千层浪。

几人脸色各异,眼神皆是愕然。显然是没有料到,在他们眼里,一贯沉敛寡言的君牧野,竟然把这种话说得面不改色,十分自然。

许俏俏怔怔地看着他,满脸红晕,拉丝的麦芽糖细细密密的缠裹着她的心,甜得发昏。

可是,当着长辈的面,这样,真的不会给她拉仇恨吗?

许俏俏悄然觑了一眼江司令,他脸色极为难看。君伯伯倒还好,除了讶异之外,眼神转为深沉复杂,看不透心思。

除了护短的意味,这话,还透着独占的宣示。明白人都听得出来,他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君牧野可不是情场上的花花公子,也不是那种喜欢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上的人。一旦他说了,那么,就意味着,这是既定事实。

他是要给许俏俏正身了。

江司令可不乐意了,愤然厉叱:“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什么媳妇?这称呼是可以随便叫的么?明不正言不顺的!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昨个儿才闹了那么一出还没平息下来,你转过头来就要跟这丫头旧情复燃?你把婚姻当成儿戏吗?”江司令横眉竖目的质问。

他们又没正式分手,何来旧情复燃之说?许俏俏心里暗自想着。

君牧野不急不徐,语气平缓而坚定地说:“正因为不将婚姻当儿戏,才要选择最适合自己的。”

江司令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口,便又听他道:“幸福与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任何人都无法替我做评判。”

顿了下,他又道:“外公,我尊重你们,但,婚姻生活,是两个人在过,容不得半点将就。”

君牧野难得在他们面前说那么多话,字字铮铮,清楚表态。这不是在商量,仅仅是在陈述。

他决定的事,谁都干预不了。只是,他也要顾及到俏俏的感受。他不想俏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当然,如果他们仍旧固执己见,那多说无益。他们的反对,并不能妨碍到他做任何决定。

君长天心里没有半点的反对。一个是他亲儿子,一个他视若己出的半个女儿,他当然希望他们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他看得出来,牧野正为俏俏一点点的改变。以前的他,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而俏俏,正是他与人之间的一记最有效的调和剂。

如果俏俏能够嫁进君家,也许,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也能因此得到改善。

“那安心呢?你打算怎么安置她?”这才是江司令所在意的事。

君牧野淡漠地说:“她从来都不是我的责任,要怎么安置,那是沈家的事。”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委实令江司令无法容忍。

身为军人,对祖国,对人民,对家庭和感情,都必须是严谨、专一、坚定的、负责的。他是他江震的外孙,岂能当那三心二意,摇摆不定,不负责任的的浪荡子。

可是,他却忘了,当初明明是他的偏见,他的私心,逼着君牧野去当一个负心人的。

“你们已经当着媒体的面……”

君牧野淡淡地打断他,“这件事,我已经解释过了。”

江司令冷哼道:“那只是你个人的说词,沈家那边可还没表态。”谁知道他是不是借故推托,存心搅黄这订婚的事。

当时他在记者面前解释的时候,临渊和安心可都不在场。

君牧野的确是故意让林森败露于大庭广众之下,为的,就是让那些媒体当见证人,让大家都知道订婚的事,其实是另有隐情,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样一来,他跟俏俏感情决裂的传闻便可不攻自破。同时,也让沈临渊看清自己的感情。他不确定沈临渊是否完全相信他,但,至少他不会再将安心推给他。

只要他们那边不再胡搅蛮缠,外公这边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接受。

“那么,外公大可以先去向他们求证事实。”

江司令瞪着他,“事实真是这样的话,你当初为什么不说?”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表情无痕,瞧不出半点说谎的可疑。“事实上,这件事,连俏俏也不知道。”

江司令又看了看她,“就算是为了救人,婚事也可以照旧。”

许俏俏姑娘觉得,她完全是被江司令给无视了。他眼里心里,根本就只有安心啊!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安心才是唯一符合他外孙媳妇的标准。

她基本上,也放弃了在江司令面前表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