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您是君伯伯名正言顺娶回来的人,瑾年他姓君,所以,在君伯伯心里,自然是认可的。”许俏俏斟酌着回答,心里添了一点小心。

对于这种铺垫,她也是经历得太多了。她不清楚二太太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但她不得不谨慎以对。

叶倩文拉过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然后覆在上面,笑道:“谢谢你的安慰,这让我心里好受多了。难怪长天这么喜欢你,你这张嘴真会讨人欢心,就连牧野也被你哄得服服帖帖的。”

许俏俏不知道这话是恭维还是讽刺,她没多说什么,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安全的。

叶倩文见她沉默中隐隐带着一丝防备,像是猜到她的心思,故作歉意地道:“真是抱歉,跟你说了这么多有的没有,只是有些心里话,憋在心里也不知道跟谁说,我也只能向你倾诉了。你说我嫁到君家几十年,无功也有劳吧,我也不图什么,就希望瑾年能有个好的发展前程……”

她顿了顿,苦笑了下,又道:“我知道长天对牧野心中有愧,所以想要竭尽一切地弥补他,这我能理解。其实我也有责任,我一直想要努力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这么多年了,他仍旧不待见我们。我受点委屈不要紧,可就怕他迁怒于瑾年。”

“他不会的,他们到底是兄弟。”

叶倩文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恳求地道:“俏俏,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请你体谅一个母亲的苦心。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许俏俏不敢马上接话,只是看着她。

“如果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请你看在曾经的情份上,帮瑾年一把。”

会发生什么事呢?是怕以后君牧野独揽大权,向他们实施打压报复吗?君牧野对他们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以君牧野的性格,若非真的仇视到非除不可,早就行动了,不会等到现在。

许俏俏心里有些纳闷,并没有急着表态,只是道:“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小吵小闹或是误会是免不了的。只要不是严重的原则性错误,我相信他不会计较的。您别太多忧虑了……”

叶倩文却道:“俏俏,你知不知道我们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都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许俏俏愣了下,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什么错误?”

“那就是盲目信任爱情。俏俏,不是我说他坏话,而是在感情方面,面对强势的男人,我们女人处于弱势,就得多为自己打算。牧野他这个人城府很深,你能笃定自己完全了解他吗?能坚定未来不会有什么变数吗?都说女人善变,其实男人变起心来啊,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别信什么天长地久,时间就是把钝刀,会把所有的激情爱情慢慢的磨平。你不会猜得到,那把钝刀什么时候会变成刺伤人的利刃。就算他不会离开你,背叛你,终究也会因为腻味厌倦而冷落你,那就好比被凌迟一样。不怕你笑话,这种感觉,我已经亲身体验。”

许俏俏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二太太的话让她没来由得产生了抵触和些微的不悦。老实说她并不喜欢旁人来评判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者说,她不高兴的是君牧野被质疑。

“谢谢二太太的忠告,未来的事的确很难预料,不过我既然嫁给了他,便打定主意跟他一辈子,也全心的信任他。”她端着微笑直视着二太太的眼睛,说道:“我也不能保证能够爱他多久,爱情会随着时间而变平淡,但我深信久伴会让彼此有更深的羁绊。人家不是说细水长流才是真嘛。”

叶倩文发现这丫头不仅嘴巴会哄人,还特别能说会道,而且挺固执己见的,脸上完全不见一丝动摇。真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被君牧野灌了什么迷汤。

“你也别觉得我在挑拨离间,我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当然你们能够长长久久的幸福,那自然是好的。但给自己留条后路,未雨绸缪总是好的。别被一时的热恋冲昏头脑,就傻呼呼的把什么都交出去了。钱才是女人最大的保障,你君伯伯给你的那份聘礼,也是用心良苦的。”

许俏俏心里恍然。绕了半天,二太太想说的,其实是这个吧。她怕君伯伯给她的股份落到君牧野手上,会威胁到瑾年吗?

提到这个,许俏俏倒真是有点受之有愧的。也无怪乎二太太会有意见,她一个外姓人,凭什么跟她儿子分财产啊?

她咬了咬唇,不知该说什么。

叶倩文暗自打量着她,话也到此为止。再说下去,就真的让人觉得动机不纯了。

“好了,咱们今个儿也只是聊聊女人间的体己话,如果我说的话不中听,你也别往心里去啊!”

许俏俏轻扯嘴角的笑笑。

“你继续削水果吧,我去泡壶茶给他们送上去。”

许俏俏点头。

叶倩文起身离开,许俏俏如释重负。

这种话里藏话的聊天,还真是让人轻松不起来。

……

“对于那些新闻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书房里,君长天单刀直入的切进正题。

“那些股东打电话向你投诉了吧。”君牧野问得直接,语气却是肯定。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会担心也是正常的。”君长天看着他,但神态里却没有半点的责问和质疑。

“那么你打算插手?”君牧野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