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妈妈求你!只要是男孩,不管儿子,还是外孙,只要姓柏,都算是了了你爸的心愿!妈妈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不然,你爸他……他……”周艳棠抓着柏凌的肩膀,泣不成声。

柏凌瞪大眼睛,清秀的脸庞上也被恐惧占满,一字字如履薄冰,“爸爸他……会怎样?”

周艳棠凄凄然,目中是极少见到的绝望,“他自然会去找别的女人,替他生儿子!”

“疯了!你们都疯了!”

柏凌不可置信叫起来,“难道为了要一个男孩,就可以不择手段吗!现在已经是什么年代了!爸爸他怎么也是省级干部,怎么还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周艳棠像是要比拼谁的声音更高更尖,凄厉嘶喊,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痛苦:“省级干部怎么了?省级干部也是人,也要传宗接代!

当年我为了怀上你,什么疯狂的法子没用过!怀了你之后,为了要个男孩,蚕蛹、壁虎……又什么没吃过!

别人都以为我这个院长夫人当得威风,可有谁知道我背地里的苦!

凌凌,妈妈已经没用了,那些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可不管这些!只要你爸爸手里有权,一个个不要脸地往他床上爬!

凌凌,爸爸是好人!他跟那些包二奶、三奶的色胚不一样!他只是要个男娃,要个姓柏的男丁!等他百年以后,能给祖宗一个交代!

凌凌,你不想看到妈妈五十多岁还落个凄惨晚年吧!你就帮帮妈妈,把孩子生下来!

你不是喜欢邢天航吗?他已经答应娶你,等你生完孩子,你们俩就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一辈子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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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三十分,邢天航在急救室匆匆拔掉针头,赶去郁丰开会。

早上很难叫车,但他运气不错,正好有辆空车停在医院门口,车上下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提着高跟鞋就往医院里跑。

邢天航赶紧将车拦下,一猫身钻了进去。上了车,他竟还鬼使神差地从后视镜朝那个姑娘看了两眼。

真像小语。

自己大约真的快疯了,现在看谁都像小语。邢天航暗自苦笑,小语怎么会那么丑?

他没疯。

那个小姑娘,真的就是林轻语。

昨晚她从邢天航的住处一路往回走,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也忘了要叫车这回事。等她发现,已经快走到家门口了。

15公里,走了3个小时。

而她一点不困,反而精神抖擞,在楼下早餐铺吃了一只甜大饼配咸豆浆后,感觉自己还能再走3小时。

她上楼去洗了澡,照例将屋子收拾了一下,又带叨叨出去溜了溜,回来也才七点二十。

实在还早,她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突然一拍脑袋,拿出很久不用的一套彩妆,开始往自己脸上描。

这好像是学校哪次表演的时候拿班费买的,只用了一次,她觉得可惜,就拿回来了。但她也从来不化妆,所以一直束之高阁。

化妆这东西,其实跟画画差不多,林轻语十分自信地想。她目睹郁小凡画过多次,觉得并不难,不过是把各种颜色往脸上抹罢了。

凭着回忆,她也把各种颜色往脸上抹。十分钟后,便诞生了一个极其浓烈且惨不忍睹的妆容,她看着挺满意,又蹬着唯一的一双高跟鞋,扭啊扭啊出门去了。

那双高跟鞋倒是邢天航给她买的。

林轻语个头小,每次学校合唱队要演出,就会被要求穿10cm以上的高跟鞋。她想就上台穿个五六分钟的事儿,舍不得特地为此买双鞋,便去问郁小凡借。

郁小凡倒也大方,拿了自己一双九成新的高跟鞋送她,说不用还了。她美滋滋儿地把鞋拿回家,邢天航当即就不高兴了。第二天就买了双新的给她,还趁她不注意把郁小凡那双给扔了。

为这事儿,她还气了他好一阵子,向来好脾气的天航哥哥在这事儿上却毫不妥协,坚持不许她以后再拿郁小凡用过的旧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