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航朝着柏凌走去。

他小心地一路走着,避开地上那些不断塌陷的地方,却总有地狱鬼火时不时蹿上来,烧到了他的裤子。

不知是哪个小鬼伸出狼牙棒朝他打了一下,他膝盖猛地一屈,几乎要跪倒在地上,然后便有一只温软的小手及时扶住了他。

“天航哥哥,你还好吗?”

“小语?”他僵硬了一天的表情瞬间激动起来,“不是让你不要来吗,怎么还是来了?”

“我怕有人灌你酒,我不放心。”

“小语,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邢天航四处张望。

“我就在你身边啊!”一个小小的影子在眼前一闪而过,“嘘,别让他们发现,我是偷偷溜进来的,这里保安查得可严了!”

柏凌走过来,他的脸色让她十分担心。“天航!你要不要紧?你在同谁说话?”

“没有说话,你看错了。”邢天航平静说,似乎还故意挺了挺身体,想遮挡住背后的什么。

“我们去吧,还有一半。”他虚虚地扶了一把。

柏凌看他神智还算清醒,便点了点头。

柏靳文也是有了安排,最一开始敬酒的那二、三十桌都是南阳的一把手,有的甚至还是柏靳文亲自相陪,权益交织,互惠互利。

但越往后宾客的职位便越低微,每桌一杯走过场,红的黄的主随客便,剩下他们若还没尽兴,自然有擅长饮酒的属下陪着,邢天航和柏凌只管去下一桌便是。

但纵是每桌一杯,这一百五六十桌也不是好对付的。

再喝了十几杯,邢天航又奔去洗手间。

一双温暖的小手轻轻抚拍着他的背,娇柔的声音里带了许多焦急,“天航哥哥,是不是很难受?”

“不难受,男人喝酒都是这样的,吐了就没事了。”

邢天航趴在水池边喘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为什么还要来呢?不是让你和邵泽平呆在一起吗?为什么要亲眼看我结婚?不伤心么?”

“伤心啊。而且我也不喜欢这里,天航哥哥你带我走吧。小语困了,你带我回家睡觉吧。”

邢天航笑了笑,“没错,我也好累,也想回家。”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别理他们。来,我们从后门悄悄溜走。”她兴高采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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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拳!摆拳!勾拳!”

“别像只软壳虾!让我看到你的劲儿!”

“想着你最恨的那个人,集中力量,狠狠揍他!对,踢腿!”

邵泽平有健身教练执照,平时下了班会在这家会所做兼职,今天难得林轻语自己提出来要跑步,他觉得机会甚好,便带她来这里打有氧搏击。

二十分钟以后,林轻语便汗如雨下。

“吼!嘿吼!”她第一次学,接受力倒还不错,纤细的声音混在一堆五大三粗的壮汉里头,有模有样。

邵泽平从教练的位置走下来,一个个纠正学员动作。走到林轻语这里,看到她小小的个子起劲地跟着挥拳踢腿,动作狠戾,亮晶晶的汗水不停从脖子上淌下来,在胸前湿了一大滩。

“怎么样,跟得上吗?”邵泽平问。

“嗯!这个……太好玩了!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林轻语气喘吁吁。

只见她转腰、扭胯、摆臂一气呵成,挥出一个漂亮的勾拳,再加一个回旋踢!

邵泽平笑了笑,纠正了一下她出拳的方向,“其实运动是最好发泄情绪的方式,我经常建议我的病人们多运动,尤其是这种高度消耗体力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