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体略好一点,邢天航又将北美的房产开发计划提上议事日程。

自首轮谈判失败后,他的工作风格更严苛到不近人情。郁丰中层以上人人自危,高层中已有一人被迫提交辞呈。而他更是亲力亲为,每份企划案中足够挑出一堆毛病,刀刀见血。

没有人知道他如此急迫的真正原因。

大使是别人的父亲,没有人能为他开绿灯放行。

他必须靠实力。

他想夺回母亲的监护权,将她接至身边。他不晓得要爬到多高才能与父亲有一个对等的话语权,才能去争一争他想要的那个东西。

父亲在一个遥不可及的位子。

他想要与他对话,就必须和他一样高,甚至更高。

权利,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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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邢天航终于去了次六里监狱。

“小语说你有事找我。”他一直迟迟不肯见面,但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你们现在怎样?”林莫言亦不避讳。

“我每天上班,她正忙写毕业论文,准备答辩。”邢天航果然毫无破绽。

“我不是问这个。”林莫言被他避重就轻惹得火起,“我是问你,为何和她分手!”

“我的孩子下月底出生,你现在问这个不嫌太迟么?”

林莫言怒极反笑,“好!你厉害,我说不过你!你喜欢做背锅侠尽管做,我就当自己没欠过你这个人情!”

“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和谁分手,和谁结婚,自己都能决定。”邢天航坐在那里,怫然不悦。

林莫言哑然。

总裁当得久了,果然养得个独断专行的脾气。

他矢口否认做出的牺牲,只是不想让自己感觉愧疚,不想在以后的兄弟相处中变得低人一等,抬不起头。

算了,顺他意吧。他已腹背是敌,步步维艰,既是兄弟又何必死磕。

“行吧,你和小语都是大人,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管不着。”林莫言服软,“叫你来其实有别的事。”

“什么?”

“郁东森在办保外就医,你知道么?”

“是办过一次,但没通过。”邢天航蹙眉,“怎么了?”

“你留神下,我听说有人要买他的命,他正急着要往外跑。”

邢天航微微惊讶,“买他的命?”

“嘘!”林莫言左右张望了下,还好并未引起注意,“也许只是谣传,但他急着出去是真的。天航,他若出来,对你会有影响吗?”

邢天航默然。

他的那份契约里写,一旦郁东森恢复法人身份,则立刻撤销他总裁职务。郁东森保外就医,仍是属于刑期内,法人是不能做的,但既然出来了,遥控指挥就方便得多,自然也不再需要他。若发现他并没那么听话,除一脚踢开外,少不得还要再狠狠踩上两脚。

“影响会有一些,但我可以控制。”邢天航说,他不想让林莫言有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