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航哥哥,你怎么来了?”林轻语推门而进,惊诧说。

邢天航正专心绘那张素描,头也未抬说:“接你去吃饭,那家新开的‘花萃’,你不是早就想去了吗?”

林轻语在他膝边蹲下,朝他撒娇说:“好啊,天航哥哥要和我一起吃哦。”

邢天航抬头笑,用笔杆子轻轻敲了下她的头,温柔说:“我尽量,好么?”

他做事向来不喜半途而废,那张肖像还有最后几笔,便加快了笔速,转头继续。

林轻语撩起他左臂的衣袖,轻轻抚触。那枚留置针管还在静脉中,苍白光滑的肌肤上,放置针头的区域能清晰看得到皮下青色的血管,血液便在这里面缓缓流动。

林轻语心中一酸。

她的天航哥哥,过了生日也才二十九岁,也还是那么好看,走在路上总引得女孩子频频回头。

那些羡慕他容貌的女孩子都绝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身体却长年累月承受着折磨,内里枯败,病骨支离。

她现在已再没有什么别的奢求。

他脾气坏啊,他专制啊,不讲道理……都尽力哄着,就像她对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一样,宽容忍让,从不计较。

甚至他来不来娶自己,还是一直就这样似是而非地过下去,都没有关系。林莫言总是耿耿于怀,说女孩子青春稍纵即逝,逼他也逼自己,不可以就这样拖下去。

可她真的无所谓。

她只要他能好好的,让自己每天看着平平安安,按时吃饭,认真吃药,哪怕只是在桌前装装样子坐一坐。她都已满足。

而他仍恢复了最初的那个时候,热衷给她买各种各样的东西。现在他甚少出门,但是学会了网购,只要连张VISA,世界顶级品牌手指轻轻一点都可送至家中。

而他亦比以前更加任性,有些她喜欢的品牌新款上架就全部搬回来,让她一件件试,不好的也不高兴再退,让阿德直接扔掉。

可他从不承认两人的关系。他陪她过每一个节日,除了情人节。他会提前几天找个理由陪她吃饭,送她贵重的东西,但从不说那是情人节礼物。

而她亦心领神会。

也许此生,他只是她的天航哥哥。

呵呵,那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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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萃是一家新开的日料,每日清晨自横滨空运食材,日日座无虚席,且不接受预订。

邢天航他们中午去的,总算还有一个雅间。

林轻语正看着五花八门各色的盘子发愁。

邢天航自己不吃,却酷爱点菜,每次都要点上许多,然后自己吃的时候,他就袖手旁观。还一个劲叫她别吃了别吃了,说别撑坏了,小语的肚子可比这些愚蠢的食物金贵多了。

切,果然是大爷的思维。

不吃你点那么多干什么?是看着就高兴么?

邢天航捧着一杯热茶,果然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悠然啜了一口问,“小语的学校里是不是只有女老师?”

“也不是啊,有一个男的。”

“哦,他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耐心,脾气很好?”邢天航问得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