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sicBox,海岸边的一家小餐厅。

小归小,倒是很精致。

从店堂布置,到菜单设计都花了心思,邢天航是建筑设计专业,眼光向来挑剔,对这位老板娘的品味倒也挑不出什么明显的毛病。

六点多,餐厅里人渐坐满,DJ播放轻缓的爵士。

暮空散尽,凤吐流苏,醉倚阑干。

餐食是当地特色的海鲜和烧烤,看到邢天航很给面子地吃了两串,林轻语更是高兴得眉飞色舞。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都很快乐,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想唱歌,想告诉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说她昨晚终于和爱的男人在一起了呢!

可她总算还保留了一点理智。

这点理智告诉她,如果现在发朋友圈一定会被吐槽,说二十五岁破处,姐姐你有什么好嘚瑟哦?

邢天航去了洗手间,她无聊地拿起桌上的八音盒把玩。

也许是为了契合店名,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只八音盒,她看了看底座,上面刻着Reuge的字样。

“哇,是御爵的呢!”林轻语吐吐舌头,她记得以前邵泽平对她说过,御爵是瑞士一个很厉害的品牌,随便一个盒子就是几万到几十万的价格不等。

她小心翼翼把八音盒放回桌上,悄悄对阿德和陈家宁说:“这个老板娘估计很有钱,你们俩好好努力!娶了她,就不用伺候你们家先生了!”

阿德憨憨地笑了笑,“说来看老板娘的,怎么老板娘还不露脸?先生也没回来。”

“天航哥哥不会有事吧?”林轻语有些焦虑。

陈家宁站起来,“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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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航果然掉链子。

陈家宁还没走进洗手间,就听到他在里面剧烈呕吐的声音。

“怎么样,还好吧?”他忙上前扶住。

邢天航惨白着脸,朝他摆手,喘息说:“还好……”话没说完,急忙俯下身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唉,我就说不要勉强了,林小姐又不是不晓得你的毛病,何苦硬撑了自己受罪!”

“真没多少。”邢天航苦笑,“我已两天没有进食,方才也就吃了两串,都是素的。家宁,我离坐化不远。”

他脸色白得像纸,额际全是冷汗,倒是精神还行,犹说着笑话苦中作乐。

陈家宁暗叹一声。他是医者,看惯了患者受病痛折磨,但如邢天航这样日夜受尽煎熬,却还能凭意志力苦苦支撑的,既让人钦佩,却也更多心酸。

“还吐么?”他问。

邢天航摇摇头。

陈家宁扶着他在洗手间外侧的长凳上坐下,“回去后我把邵泽平叫回来,你这样不行的,生理机制全部紊乱,器官很快会衰竭。”

“叫他干什么?”邢天航没好气说,“我一看他就生气,没病也气出病。”

“那你说怎么办?就天天这么硬扛着?”陈家宁跟了他四年,与其说是雇佣关系,不如说是朋友,中肯说道,“你不为自己,也要为林小姐想。”

“不用操心,我没那么容易死!”邢天航淡淡说,眸色重如漆墨,带了难以捉摸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