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语微微一怔。

嫂嫂饼?她转念一琢磨,这应该是小萨的名字。

这里是四十年后,叨叨早就不在了。这条白色小萨体貌和叨叨很像,多半是叨叨的孙子辈,只是为何要取个名字叫做“嫂嫂饼”?

“欢欢,你们怎么会住在这里?”林轻语晓得邢欢无法回答,但还忍不住问。“这里就你和妈妈两个人吗?有没有舅舅什么的和你们一起住?”

如果这里真的是普罗旺斯,那就是说天航哥哥婚后带着全家移居海外。

可真的普罗旺斯并没有彩虹庄园,那是画家的虚构。

她没有去过普罗旺斯,那时在画展上看到这里的美景,羡艳不已,对邢天航说,能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人看上去就很幸福。

邢天航当时笑着答,说这并不是法式乡村风格的庄园,恐怕是画家为了意境而自行添加上去的。

那眼前这座庄园又作何解释?

莫非,她还是在画里?

林轻语不想再往下想,脑子已经够乱的了。还是等见到邢欢的妈妈再说吧。

见了她,一切谜底就都有了答案。

------------------------------------------------------------------------------------------

陈家宁关上房门出来,对众人摇摇头。

林轻语失踪已有一月。

一月前的清晨,邵泽平从外面背了邢天航回来,路上就开始咯血,当天晚上,病情迅速恶化。

除肺部外,全身其它脏器也逐步出现衰竭,送进医院立马下了病危通知。

可他依然十分清醒,拒绝手术,要求回家。

陈家宁无奈。他不是家属,无法强迫手术。即便是家属,也必须尊重患者本人的决定。

而回来后,邢天航便呆在屋里,谁都不见。

第一周,他还紧张地盯着手机或者电话,期待他派去寻找林轻语下落的人能给他带回好讯息。

尽管曾亲眼目睹她在眼前消失,但他仍希望那是自己神经错乱的幻觉。他想有人能告诉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八音盒,小语只是同他吵架后负气出走,又或者期待在每一次睁开眼睛时能看到她守在床前。

可是,并没有。

第二周,他的意识渐模糊,常常会突然陷入昏迷。

他已经明确了一个事实,小语确实是穿越了时光,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最为担心的,并不是她有没有成功阻止催眠。而是这个世界里的八音盒不见了,倘若被人拿走,或者毁坏,那是不是意味着一个极为可怕的事实——她永远都回不来!

这个念头困扰着他,每一念及,皆不寒而栗。他的精神愈加颓败,林莫言一面挂念妹妹,一面还要强颜欢笑劝他吃点东西,说否则小语回来看到他这个形销骨立的样子,定会大骂他没有照顾好。他木然地往下咽,却连血一起呕出来。

第三周起,邢天航似乎好了一点,清醒的时候多起来,呼吸机也不再时刻需要,有时候还能靠着床头小坐一会儿。

他总是望着巨大的落地窗外,不管白天黑夜都不许人拉上帘子。他呆呆地望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城市,望着阳光下如通天帝国的正天大厦,望着一群群来回飞旋的白鸽……

他的小语,曾经就在这里。

他再不和人说话,也不再发脾气,喜怒哀乐就像被拉了总闸,吃药打针,无一不从,就算邵泽平进来,也能乖乖配合。

今天,是第四周。林轻语失踪后第二十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