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宁也有些心绪不安,望了望林轻语有些僵硬的面色,安慰她说,“别急,泽平这个家伙向来笨手笨脚,许是又做了什么惹得天航生气,正狠狠骂他呢。我去看看。”

林轻语刚想说好,最终又还是摇头,笑了笑说:“别!就让他慢慢准备,我是新娘子,哪能比新郎都急?”

她推着轮椅百无聊赖地在屋里转圈,对陈家宁说:“对了家宁,你去帮我找支笔。我这腿实在难看,天航哥哥出来前,我得美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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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泽平焦急打门,“天航!天航!”

屋里悄无声息。

“轻语已经等着了!天航,你在吗?你还好吗?”

依旧无人回答。

邵泽平心下顿生起几许不安。

虽然那些瑞士老头们欢欣鼓舞,认为邢天航是超人体能,恢复速度盛况空前。但他和陈家宁心中晓得,邢天航这精神和威风全是为了林轻语而硬撑出来的。

大脑神经的损毁已渗入边缘系统,这意味着进入完全不可逆领域,原本的健康体质经这几年熬下来,能吃的老本也都吃尽,从此后恐怕每一天都捉襟见肘,且一天比一天走下坡路的份儿。

如果像现在这样,身体机能再度全线崩塌,又有多少生还几率?

林轻语说那个未来世界的邢天航未能活过三十岁,邵泽平嘴上安慰,但客观而言,也确实如此。

“天航,天航,开门!你听到没有!”

无尽的沉默令邵泽平心脏咚咚乱跳,他不敢耽搁,膝盖一顶,便撞门而入。

屋内窗帘紧闭,光线很暗。

邢天航靠在沙发上,高秀挺拔的身体微微蜷着。他已换上结婚的黑色礼服,眉宇清俊,却因脸色极度苍白,天妒俊颜亦显得凄清可怖。

他半躺着,呼吸很慢,半晌才见胸口起伏一下,满头满脸俱是冷汗。许是觉得气闷,衬衣的领口早已解开,隐见领圈处一片水渍。

“天航,头痛发作了是不是?我见你下午就不是太好,打过针么?”邵泽平急问。

邢天航眼神涣散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翕动了下,却什么都没说。

“再加一针吧,左右都这样了,反正这辈子也别指望能戒掉。”邵泽平急急抽出药盒,拽过邢天航手臂。

那条手臂软软荡荡,像是没有任何知觉。邵泽平心中一紧,低声问:“你是不是已经打过?打了多少?”

邢天航完全无动于衷。

“混蛋!”邵泽平骂了一声,看他的样子,不但注射过吗啡,只怕都已经超了剂量。

“邢天航,你到底打了多少!”邵泽平揪着他领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