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航静默了好久,语声更弱,却字字都饱含希望和温暖的力量。

“天尧,你长大了,可以自己解决和思考问题。我能带你去自首,也能安排你潜逃出国,这些都可以做到。但是我希望你自己能有个打算,想想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哥。”

“好了,我快登机了。你将电话给炸爷,我……咳咳,我有些事要交代他。”

炸爷接过电话,看了宋天尧一眼,便来到外间,低声说:“邢先生,您说。”

邢天航的语声立刻变得简练且不含多余感情。“炸爷,多谢了。”

“哪里,小事儿。”

“那个八音盒……”

“已经在我这儿了,晚上就能给您。”

“好,现场都拍到了么?”

“放心,各个角度,全景特写。”

“不仅是冯年凯……”

“懂您意思,床上的痕迹,包括用过丢了的东西,都有拍。那是郁丰总裁的闺房吧,我看到她的相框,也一股脑儿都给咔嚓了。”

邢天航那头默了默,似乎是长吁了口气,终于淡淡说:“炸爷,辛苦了。”

“哎,干新闻的,职责所在。”

“那些照片里,若有与天尧或者齐教授的合影,还麻烦能剔出来。”

“这个明白。只是若此事发布,齐教授那边,瞒是瞒不过去。”

但闻邢天航一声长叹,随即便爆发出一阵令人心惊的剧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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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航包了一架小型客机。

能坐五十个人的位子,拆得只剩下四个,为了能放下一张大床,让林轻语舒服躺着。

机长对于这种排场自然惊得要掉下巴,但阿德等早见怪不怪。为了林轻语,莫说拆飞机上的位子,就是拆飞机,这位先生也绝对做得出来。

长途飞行寂寞无聊。

一道帘子将机舱隔成前后两个区域,在前头的陈家宁等不知是装睡还是真的睡着,已很久都没有发出响动。

林轻语躺在宽大的床垫子上,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邢天航。

他扶着额阖眸休息,神色安宁。除了偶尔几声压抑的低咳外,几乎以为和其他几个男人一样,也进入了梦乡。

命运真是奇妙。来的时候自己怀着与他雪山同龛的心,回去时,竟已经成了他的妻子,死生不弃。

她盯着他冷峻清朗的面庞,盯得眼睛都有些发酸,便伸手揉了揉,顺便打了个哈欠。

“小语若是看我看得厌了,不妨先睡一会儿。”邢天航仍闭着眼,却勾起薄唇轻笑。

“胡说,天航哥哥这么好看,我哪会看厌。”

“不会么?我本来就大你许多,你又总是不晓得长大,我恐过不了几年,人家便以为我们老夫少妻。”邢天航睁开眼来,微笑说。

“不过大四岁,哪有许多。再说老夫少妻不好么,我就最好自己青春不老,等你八十岁了,人家以为我们是祖孙,那我多有面子!”林轻语大笑,眼睛却越发的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