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刻意去赶路,也没有绕过任何危险的地,高川走在一条以镇西天关为目标的直线上,期间,遇到妖兽就灭杀,遇到山洞就探索,遇到山崖便攀爬,遇到峡谷便跃过,饮用露珠河水,吞食猛兽妖魔,雕琢着自己的心灵的透彻,培育着一丝凶残的兽性,按照自古以来传承的正法,他视无尽众生为师长,以天地万物为敌人,不停的学习,战斗着。

以往做不到的,如今做得到,以往所惧怕,如今反而惧怕自己,慢步在丛林之间,高川原本浮躁的心灵逐渐平静。

这样的感觉,很好。

凡人的枷锁逐渐从他身上褪去,用以限制保护没有力量者的本能慢慢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修者视角的新天地,是对万事万物全新的认识和认知。

自然,也是一种更加自由逍遥的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变年轻所带来的后遗症,还是摆脱了原本狭窄的山村,进入了更为广阔的天地而兴奋,高川的性格慢慢变得稍微开朗了起来,寡言的沉默猎人逐渐转变。

灵力转换而成的光芒聚焦在树皮上,把枯枝干草燃,重新燃起火焰,然后,他将还没有熟透的青甲熊熊掌继续架在旁边烘烤着。

高川并没有停止思考。

数天来,他一直在疑惑这么一件事情——云木村为何会在如此遥远的深山深处?

在以往的记忆中,游商一年来两次云木村,每次最多呆三天,假如有意外,游商没有来的话,就需要族人主动出去寻找大城交易盐等必需品。

一次来回大概是大半个月,这意味要要到达外界,需要步行十天左右。

高川一路漫无目的游走,虽然速度肯定比村中的长辈们要快,但他不知道哪里有捷径和近道,也不知道正确的路线,所以明明出发了十几天,却还没有到达关卡所在。

正是因为走过,明白这一路的辛苦,所以他才会疑惑,为何村子会建立在距离边境如此之远的地方,这是完全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的事情。

如此遥远的深山深处,饱受妖兽侵袭折磨——为什么?举族搬迁又不是什么难事,那破地方,只要愿意,就能在半年内重新在新的地方建好,

将这个疑惑藏在心底,高川转动烤串,均匀的加热妖兽的血肉。

这青甲暴熊原本居住在这附近,高川其实并不打算杀它,因为生命力和食物的储备已经足够了,与其冒险和这怪物战斗,搞的衣服再次变得破破烂烂,那可真是吃亏至极。

须知他可就只有这一件衣服!

奈何此兽名为暴熊,就代表其性格之凶暴远超同类,更何况现在是秋季,为了准备冬季的冬眠,这蠢熊比以往更加凶残几分,完全不在乎高川给他的面子,径直出洞,准备把这个不人类嚼碎吞吃。

所以它就被恼羞成怒,脱下衣服光着膀子的高川活撕了。

当场就生吞了它身上最有价值的熊胆,血肉被制成熏肉,两只熊掌吃掉了一只,还剩下一只,熊头被切下褪去血肉,只剩下头骨绑在腰旁,和之前被高川杀死的妖兽首级作伴,皮毛也被整个完整播下,放在叠成一团塞在包裹角落。

这就是挑衅高川,送菜上门的妖兽的下场。

枭兽头骨,暴熊头骨,灵蛇首级,巨虫刀镰……五天以来,一路上遇到什么就杀什么,最精华的部分化作战利品被保留,作为他实力的证明。

马上就要进入新朝的镇西天关,高川很清楚,作为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长的还很年轻……也不用安慰自己了,总的来就是长的太嫩的少年是不可能会被尊重的,就算他可以视他人的目光为无物,也不代表他喜欢被人看。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白了很简单,强者会被尊重,弱者会被耻笑,在文明的遮掩下,这些行为会被遮掩隐藏,或者是套上另外一张皮,但并不会改变它的本质。

四只妖兽的首级和战斗器官,也不至于太过张扬,被所有人注意,懂行的人自然会明白,给出一份尊敬,而不懂行的人至少也会看在这些狰狞头骨的面子上稍稍收敛,看看情况再决定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