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太阳下山了,斜阳金辉倾泻在城门口,不少人进进出出,可是,却全都被缓缓往城门口而来的队伍震慑到了。

竟然是王骑护卫!

作为楚国都城,邺城门口此事人来人往,城门外还有些茶水棚和小摊贩,如此一看,倒是一片祥和,城门口受着许多士兵,因为如今并非特殊时期,所以进出城门口都不需要检查。

远远地就看到王琦护卫围着一辆马车缓缓前来,因为走得很慢,所以这边的人提着脖子眺望了许久,还以为是摄政王殿下的王驾,可是摄政王殿下移向都是骑马出行,少有坐马车的,且几个时辰前王骑护卫出城并未看到摄政王殿下的身影。

所以,城门口的守将有些琢磨不定来者何人。

马车缓缓逼近,门口的人正打算跪下行礼,毕竟王骑护卫护送着的,除了摄政王殿下,好像还没有过别人。

可是在他们正欲行礼之际,楼月卿忽然来开前面的帘子,看了一眼城门,再看看天,眉头一蹙,把帘子放下,又坐了回去。

看到她,所有人都大惊。

竟然是宁国公府的卿颜郡主!

王骑护卫竟然随身保护着卿颜郡主?他们眼花了么?

天哪,之前就都在议论摄政王殿下对卿颜郡主动了心思,不喜把人抱回了摄政王府,如今流言还未平息,只保护摄政王殿下一个人的王骑护卫,竟然护送卿颜郡主回京?如此,岂非验证了那个流言?

谁不知王骑护卫个个骁勇善战,都是高手,都只听摄政王殿下一个人的命令,除了摄政王殿下,从未见过王骑护卫保护过别人,今日竟然护送卿颜郡主回京,可见摄政王殿下对这位郡主该有多重视。

莫非摄政王殿下真的要娶宁国公府的女儿?

楼月卿放下帘子,拧紧眉头。

如今天不早了,到家里估计也快天黑了,只是本来还打算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一趟慎王府,看来是不行了。

莫言见楼月卿有些愁眉,不由得轻声问道,“主子可是打算去接灵儿?”

外面天已经将近天黑,起慎王府接人的话,又要蹉跎不少时间,楼月卿摇了摇头,“不用了,先回府,明日再去接她!”

要是去王府,指不定慎老王爷又得唠嗑一阵子,总不能在门口接人就走,与其如此,不如明日再去。

莫言看着躺在中间的软榻上,依旧昏迷着的拂云,不解,“那拂云如何安排?是要送回华云坊还是······”

因为拂云昏迷,所以楼月卿和她换了位置,直接把中间的软榻给她躺着了。

楼月卿想了想,道,“算了,把她带回宁国公府,如今众目睽睽送她回去也不合适!”

而且人还没醒,这样送回去指不定也照顾不好。

如果这样直接把她送回华云坊,那岂不是昭告天下,华云坊和她关系匪浅?

虽然她也不怕暴露这点,但是,毕竟没必要暴露就不要暴露为好。

马车缓缓驶进城门口,忽然外面嘈杂声传进马车里,楼月卿侧耳一听,竟然都是议论她被王骑护卫护送回来的各种谈论声,还有猜测她和容郅的关系的声音。

如今她和容郅的关系,早已成为这繁华都城的百姓们的饭后谈资了,想必她在摄政王府住了一日一夜,估计早已被传的不清不白了。

她不怕被人抹黑,也不怕名声尽失,只是和容郅一起,那就有些脱离她的掌控了。

没必要解释,但是却总有些触动。

那个人,不是别人啊······

抵达宁国公府门口的时候,估摸着是早就收到了消息,管家已经在等着了。

马车停下,楼月卿走出马车,早就等候着了的听雪和听雨急忙走过来扶着楼月卿下马车。

紧接着莫言也下来。

楼月卿站好对着听雪听雨轻声道,“把里面的那个姑娘扶到揽月楼去,给她换身衣裳!”

两人微微颔首,“是!”

说完就去马车上扶人了。

楼管家走上来,看着楼月卿脸不好,有些担忧,“郡主脸如此差,可是身子有恙?可要奴才去请太医?”

楼月卿一路上都如此,所以并未注意,“不用!”

楼识有些犹豫,“那您手上······”

楼月卿手上的伤很明显,毕竟被包成那样。

楼月卿摇摇头,“小伤,不碍事!”

说完转身看着薛痕,低低一笑,“有劳薛将军,请回去替我向摄政王致谢!”

本来应该是改日登门致谢的桥段,却活生生变成了传达谢意,薛痕闻言,眼观鼻鼻观心,作揖颔首,“属下自会向王爷转达,既然郡主安然回到宁国公府,那属下回去复命了!”

“慢走!”

薛痕想······他什么都不想了!

转身走了几步,他忽然转头,对着楼月卿恭声道,“王爷还让属下转告郡主,如今宁国公府多事之秋,这段时日郡主若是出门,切记带着护卫,以防万一!”

楼月卿颔首,“我晓得!”

薛痕也不再多言,翻身上马,驾马离开。

王骑护卫的人也都随着离开。

本来热闹的宁国公府门口,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楼月卿提步走进宁国公府,边走边问楼识,“这两日府中可有什么事?”

她已经不在府中两日了。

楼识恭敬回答,“回郡主,其他事情倒是没有,只是大少夫人听说夫人在普陀庵伤了之后,想要去探望,只是之前郡主下令不许她出来,所以身子又病倒了,今日方请了太医来看,说是心情郁结难解!”

那就是心病了?

楼月卿微微抿唇,“她想清楚了么?”

关了几天,不知道想通了多少事情。

楼识拧眉道,“看样子,大少夫人并不懂得郡主的意思,香兰说大少夫人这几日夜夜难安寝,吃的也不多,还问了好几次二少夫人如何了,想必是那件事儿吓得生了惧意!”

她并不懂得楼月卿当着她的面杖毙人,让她受这些恐惧是为哪般,也不知掉楼月卿为何要让她禁足。

想必还以为楼月卿要为难她呢。

如此,确实难以支撑这个家族。

闻言,楼月卿脚步一顿,嘴角微扯,有些讽刺道,“就这点胆子,若是把宁国公府交给她,估摸着熬不过三个月!”

见点血就睡不着?

这点胆子怎么跟皇家那些人周旋?皇家的人都是从死人堆里挣扎活下来的,算计人心的那一套,蔺沛芸如何扛得住?

如今元太后对宁国公府的心思,以及京城各大家族想要取而代之的心思,蔺沛芸这点心性,只有等死的份。

楼识沉默。

楼月卿又问,“景玉轩那边如何了?”

楼识想了想,回答道,“二少夫人虽然醒来了,可是知道自己的状况之后,深受打击,今儿太医来诊治,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竟口不择言的辱骂二少爷和您,只是二少爷不曾计较,不过钟家的事情,她尚不知情!”

也不知二少爷是何意,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也勒令景玉轩的人不要跟她说,所以,迄今为止,钟月月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死了,家族生了变故。

闻言,楼月卿嘴角微勾,看着楼识,意味深长的说,“既然还不知道,那就告诉她,死了弟弟,作为姐姐,该伤心一下,不是么?”

既然楼奕闵不爱这个女人,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奴才明白了!”

让钟月月知道,估计并非坏事。

楼月卿也没什么事情要问了,就淡淡的说,“行了,你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半个时辰后送到揽月楼!”

“是!”

楼月卿带着莫言回揽月楼。

一路上遇上不少侍女,都对她恭恭敬敬,且有些恐惧。

看来发了威,当真是沦为恶魔形象了。

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下,径直走回揽月楼。

回到揽月楼,听雪好像知道了楼月卿来了月事,一应事务全都准备好了,所以,楼月卿就去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