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书平在看到杜卓阳拔枪的动作后就暗道不好,心中还来不及咒骂就立刻拉下防弹头盔合身扑上,扑倒杜卓阳以后又拉拽着他连翻了好几个滚之后才躲避到了之前早已看好的柱子后面。

在这短短不过数秒的过程中,他的背面完全暴露到枪火的迫击之下,即便隔着防弹衣,也能感受到密集而来的极大钝痛,甚至还有两发角度刁钻的子弹避开了防护设备,在他的上臂、腿侧留下了两道擦伤。

而在这短短不过数秒的时间里,杜卓阳在被扑倒的状况下,依然平稳地打出了数枪,每一枪都准确地击中对方的手腕,并且伴随着武器的掉落在地。

在这根方柱背后的敌人,早被跟随房书平而来的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在异动刚起之时就清理殆尽。

顾不得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和大腿,房书平颤抖着手推上去防弹头盔,哆哆嗦嗦地去摸杜卓阳的胸腹:“卓阳你有没有事情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杜卓阳一把就推开了他:“……逸辰!”

邵逸辰的骤然发难并非是草率而为,在他动手之前就看准了自己的逃避方向,用铁铐把卡拉切夫砸得后退了好几步之后,立刻扑倒在摔在一旁的坂上知重身后,随即在接踵而来的混乱枪战火拼中因着“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这一原则,被坂上的人顺手保护起来。

杜卓阳看到邵逸辰暂时安然无恙之后,才停下来即将要冲出柱子遮掩的身影,一回首就看到了男人脸上明显的弃犬表情。

“……我有穿防弹衣,”他不知为何突然心中涌起了一片复杂得让他一时都难以分辨清楚的情感,在心底膨胀得阵阵发虚,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居然出现了少有的思维断层,沉默了一下后,才轻声问道,“除了手臂和大腿,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房书平伸手拉过他的手——男人的指间还有着刚刚检查自身伤处时带上的血迹——然后慢慢地拉到自己的心脏处。

杜卓阳第一次任由他的动作没有挣开甚至离去,手指被拉进战术背心中,隔着防弹衣的阻隔都能感受到指尖下的心跳力度,一下下地跳动着仿佛能引起自己心跳的共鸣。

他下意识地想要做点什么事情出来,但是却因为经验上的缺乏和空白,一时间竟是什么办法都想不起来。

房书平拉着他的手在自己心脏前按了好几秒钟之后,才缓慢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没事儿了,你帮我充好电了。”

原本就心绪不宁的杜卓阳被他这句话弄得更是心跳不稳,带动得他觉得自己血管中的血液都有一种快要被沸腾起来的错觉。

——他突然觉得,男人和他穿着的这套单兵作战服,都有一种能把人灼烧彻底的温度。

遵从着意识跟随本能,杜卓阳突然收紧了按在男人胸前手指,抓近他拉到自己面前,抬头吻了上去。

他这个吻和此前所有的吻都不同,有一种新生的勃发的热切交换在唇间,几乎在双唇相贴的瞬间就被房书平敏锐地觉察出来,然后更加缠绵地回吻过去,然后持续了数秒就主动停了下来。

“我睡在你旁边都大半个月没做过什么了,”房书平贴着他的唇角低语,“再亲我我可就真要擦枪走火了。”

只不过,说出这番话来的男人,话音未落就意图甚大地想要继续吻下去,然后被杜卓阳掐住脖子拎到一边去:“……你还是先从今天活下来再说吧。”

房二少立刻斗志满满,何止是充好电的状态简直就快要被充爆了,从柱子后面探首出去,一枪就打爆了刚用左手拽过一挺轻机枪、不顾腰间和右手的枪伤想要马上投身于战斗的卡拉切夫的……

下.身。

双腿间血肉模糊的高加索硬汉爆发出了一阵痛彻心扉的惨嚎,极大的分贝透过震天的枪声直冲屋顶,震慑得所有交火中的三方势力都为之一顿,居然硬生生地打断了这场马上快要白热化的枪战火拼。

所以说,欲.求不满的男人最难惹、心最脏。

这声惨嚎里包含的痛苦和绝望太过强烈,以至于让在场的所有雄性生物都觉得胯.下一凉,纷纷顿感蛋疼菊紧不已。

“都他妈打够没有?”这一悲惨事件的“始作俑者”躲在柱子后面中气十足地喊道,“要想同归于尽不用这么麻烦,小爷我手指头轻轻一摁,大家就能一同归西!你们打得这么热闹,是忘记我手上的‘大杀器’了吗?”

他这么一喊,让不少人忆起了他手里之前的那个小玩意儿。

人在冲动的时候容易拼命,但是冷静下来之后的再慨然赴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松做到的事情。

而对于尼涅尔家的汉子们来说,少主被打爆和少主的下.身被打爆是两个完全不同截然相反的概念,确认了地上打着滚凄厉嚎叫的卡拉切夫生命无虞之后,原先的拼命意识顿时打消了一大半。

愿意以己身为老大的性命报仇是忠义两全,愿意以小命为老大的性福报仇是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