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已无气息的紫瞳,梵目光呆滞的徒步前行,在他身后,方圆百米的绿色海洋轰然崩塌,给荒废的哨站带来最后的毁灭。

白丰战死了,弗朗.塞隆也死了,死在他手里。

阿克杜姆说的没错,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变得强大,事实也清楚的证明了这一点。前一刻他还只不过是尚未踏及巅峰的蝼蚁,后一刻,他已然攀至巅峰。

同化的过程还在持续,来自两位巅峰生命的能量是庞大的,彻底的同化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

身体开始出现不规则的隆起,皮肤鼓胀的像是气泡,气泡在膨胀至顶点时轰然破裂,血水和脏器的碎片随之被抛出体外。

这并不是大战后伤患的爆发,只是身体的一种更新过程——进化,以及真正成为巅峰的过程。

血肉由红转白,像是沉降了千年的岩石,坚硬厚实,如同盔甲。毛细血管和神经末梢大面积的消亡,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更加粗壮的动脉血管。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这种进化的结果能够让表皮和肌肉免疫痛觉,更加能抵御外来的进攻。

骨骼由白而黑,进化的全新骨质细胞,不断沉淀凝聚着全新的骨骼成分,比钢铁还要坚硬,比合金更富韧性。

这种骨骼他曾经见过,在逃亡阎罗的过程里,来自那个叫白丰烈的次巅峰生命,当然那只是半成品。

那时的他还完全无法与之对抗,而如今,击败那样的对手,或许他只需要一招。

这就是层次的不同,一步之遥,天差地别。

不用将注意力投放于自己的身体。梵知道他的脏器如今已面目全非,自我破碎和重组的过程,让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人类。

这是他和巅峰生命不同的地方。也是和仿生种们不同的地方,每当他吞噬一具生命。脏器就会进行自我的进化,比如他的心脏,比如他的胸腔。

而现在,他几乎所有的脏器都已经变成了类似组织胶体般的构成,毕竟这一次他吞掉的是两具巅峰生命。

这种形态梵以前总觉的在哪见过,如今想来,于荒废哨站那遍地的虫骸对比,这分明就是虫族的脏器结构。一模一样。

换言之,他已经是半人半虫的存在,既不是人类,也并非虫族,一如他此前最为抗拒的预想,怪物。

但这也为他带来了好处,一如虫族,现在的他拥有着难以想象的适应能力,如果不能一击命中他的要害,想要彻底的杀死他。不会比击杀一只巅峰巨虫容易多少。

嘴角莫名冷笑,命运这该死的**。

进入巅峰的层次,梵才知道为何凡人被称之为蝼蚁。如果现在他回到修玛,纵使全城的士兵们一拥而上,他也可以轻松开辟一条生路。

更为具体一点,纵使他站立不动,让为数上百的士兵向他全力进攻,能不能真的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势,只取决于他自己是否想要这种结果。

他开始有些明白巅峰议会是为了什么而建,如果任由巅峰生命毫无顾忌的祸乱世间,什么帝国。什么死亡天使,纵使他们接竭尽组织的全力。最终的结果也唯有消亡。

这不应该是人类掌控的力量。

制约,巅峰议会存在的最大原因便是制约。这也是巅峰契约制定的最重要部分。

因此,他才暗自侥幸于成功的战胜对手,无论是卡林折翼,还是白丰烈弗朗,他们都未曾动用过真正的力量,巅峰生命的能量是可怕的,稍有不慎就能导致毁灭性的结果,他们的目的是活着把梵带回去,而不是带走一具尸体。

正是因此,梵才一再的绝处逢生。

利用白丰战的轻敌,以及不在任何力量体系的原初之力,梵凭借的是豪赌以及高超的战斗智慧战胜对手,而非他的实力。

白丰战不了解原初之力,自然就不会防备他喷出的血,更不会想到梵的血液拥有这么大的威力,其实换一个角度而言,就连梵自己都不曾真正了解原初赤红的全部,因为它还是尚未完整的,除非彻底吞掉奥里奇。

脑海里肆意飘荡的种种情绪,当碰触到怀里抱着的冰冷躯体,就像火遇到水,冰冷触摸炽热。没有愤怒,没有杀意,也没有复仇,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