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妻子懒懒地靠在自己身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陆骥很是担心,道:“我瞧着你这两日似乎精神不济,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明日请个郎中来给你看看。”

方采蘩摇头:“不用,我又没哪里不舒服,就是瞌睡多些人懒些而已。”陆骥不依她,坚持道:“忽然间就瞌睡多又犯懒,肯定是身子哪儿不对劲了,听我的,咱们明日请郎中来瞧瞧。”

陆骥担心方采蘩讳疾忌医,次日请安的时候,特地将这事告诉了于氏。于氏也很是担心,一用完早膳就着人去请郎中。两家住得近,陆家这边派人请郎中,对面方家一下就知道了。胡氏听说是方采蘩身子不舒坦,立马带着方采菱赶了过来。

郎中很快就被请来了,那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子,据说在京都很有名气。老头子先让方采蘩伸出左手,稍后又换成右手,期间老郎中一直神情凝重,害得方采蘩头皮发麻不算,连带一旁的胡氏于氏心头也揪得死紧。谁知道最后老头子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少将军夫人这是喜脉。”

“喜,喜脉,您说是喜脉?”“果真,老先生您确定?”两个妇人齐齐失态:于氏嘴巴大张,胡氏尖声大叫。老先生板着一张脸,冷冷地道:“老朽行医五十年,区区喜脉岂会瞧错!”

“我要做姑姑了,我要做姑姑了!”陆骐喜得直跳。“哈,太好了,姐姐你有喜了,我要有外甥了!”方采菱激动得一把抱住方采蘩晃悠起来。当事人自己还有些懵圈,方采蘩被妹子抱住大力摇晃也不知道推开她。

于氏见状变了脸色,还没开口制止,胡氏已然黑着脸扑过去,照着小闺女头上就是一巴掌,怒斥道:“你个死丫头,明知道你姐姐有了身子,还这么大力摇晃她!”

方采菱被老娘一巴掌打醒,瞬间放开方采蘩,哭丧着脸道:“我,我就顾着高兴,姐姐你没事吧!”方采蘩笑道:“我还不至于这般虚弱,没事。”

虽然郎中说方采蘩身子健旺,但于氏胡氏还是请郎中开了适合孕妇滋补的方子,郎中又嘱咐了一通注意事项之后,才被于氏高高兴兴地送走。

于氏觉得这样的好消息,儿子应该尽快知道才好。是以派了人特特跑去京卫指挥使司告诉陆骥。陆骥差点没乐晕过去,一头冲到顶头上司莫澍那里,请求早退回家。莫澍听到这好消息,乐呵呵地一下就同意了。

陆骥打马狂奔,进了大门后更是飞掠去了正院。结果被老娘告知,因为方采蘩犯困,自己已然让她回房歇着去了。陆骥听到这话,又急冲冲奔去了自己院子,见妻子果然躺在榻上睡着了陆骥不敢惊动她,激动地站在榻前静静地欣赏妻子的睡颜。方采蘩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形成一个优美的半月。两手交叉覆在腹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那里正孕育着自己的子嗣,陆骥贪婪地盯着方采蘩的肚子,内心激荡得厉害。

都说女人怀着孩子很辛苦,这才开头而已,妻子就这般容易疲乏。心头一时间充满了欢喜怜惜心疼,陆骥忍不住轻轻在妻子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被熟悉的气息笼罩着,方采蘩一下就醒了,睁眼看到陆骥,惊讶道:“咦,我居然睡了大半日那么久,夫君都下衙了!”陆骥见妻子懵懂的样子,好笑道:“傻瓜,是我提前回府了,你根本没睡多久。”

“我伺候夫君换衣裳吧。”方采蘩作势起身。陆骥按住她道:“不用娘子伺候,你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不能累着。你好生躺着,我换了衣裳就来陪你。”

方采蘩觉得好笑,嗔道:“我只是怀孕,又不是生病,哪里就那么脆弱了。”陆骥正色道:“娘子听话,好生躺着,我就回来。”他说完大步去了耳房。洗漱换好衣裳后,陆骥回到榻上抱着妻子道:“好了,靠着我睡吧。”

结果方采蘩却了无睡意了,正好陆骥也很兴奋,于是小两口围绕着养胎以及孩子的性别叽叽喳喳说得不亦乐乎。陆骥爱极了妻子,不停地亲吻方采蘩,不断地说自己太幸福了,方采蘩说自己也很高兴。

因为方采蘩有了身孕,陆骥只恨不能随时守着她保护她。长公主府的赏荷会,人员众多且复杂,即便有郭家姑嫂跟着,也难保方采蘩不会出些什么差错,陆骥是无论如何不允许妻子去的。

两家大人也是一样的意思。最后方采蘩只能眼馋地看着大家走了,独留自己在家,脑补着百亩荷塘里“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盛景。

于氏申正时分才带着陆骐回府。方采蘩少不得要询问长公主家的庄子好不好玩,荷花好不好看。陆骐眉飞色舞地道:“好玩,她家的庄子比咱们家的大多了,荷塘一半开红花,一半开白花,老远就闻到香气。她家的点心尤其好吃,据说是宫里出来的师傅做的。可惜大嫂你没去。”

于氏却似乎累着了,神色有些倦怠。方采蘩见状,等陆骐一回房就跟着向婆婆告辞。于氏却留下她,然后遣退所有下人,又让心腹远远守着门,然后严肃地对方采蘩道:“大郎媳妇,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事是关于骐姐儿身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