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谁啊?张嘴就是一股窝头味儿。”安平眉眼弯弯,淡定自如。

咖喱蟹抬手一指芊芊,“你,黑着她做什么?”

芊芊吓得一哆嗦,牙齿轻咬着下唇,缩着身子向后小步蹭着。她忽然明白,自己早已被监控,咖喱蟹才刚是装睡,来了个欲擒故纵,这背后一定是沐君豪在指使,想到这里她脸都白了。

“做什么?”安平不屑地哼了一鼻子,扭头看了看芊芊,端了端肩膀,“对孕期中的准妈妈进行心理建设啊。”

“哼!少来了!心理诊所只是个幌子,国家一向不给私家侦探发执照,别跟我说您是个法盲!我不想废话,那四十五万如数退还,不然的话……”咖喱蟹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抬手用刀把拍了拍安平的脸。

“哟嗬,不同的意见出现了耶!”安平一脸坏坏的笑。

“退款,挨刀子,二选一。”咖喱蟹眼中凶光一闪。

安平身躯凛凛,双眸光射寒星,拳头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妈的,败军之将何以言勇?眼前这个不识趣的毛头小子,五年大狱仍没消磨他的野性,他不仅在挑衅一名警察的职业素养,更在一个主雇面前挑衅他的能力伤及他的颜面,况且这个主雇还是个美女。

他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送上门来的活靶子,索性拿来做个广告。

安平出拳又快又狠,左勾拳,右勾拳,最后一记组合拳,闪电一般打得咖喱蟹无力还手,三下两下,他便象年画一样贴在墙上。

一小股血从嘴角流出,他的脸痉挛着扭曲到变型。

安平死死扣住他,贴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道,“挡人财路,杀人父母,懂么?”

他的眼睛都红了。

“哼!挡人财路的是你吧?我看你怎么死?!”咖喱蟹挣扎着牙缝里嘣出一句,原本他想说,自己回去无法跟大BOSS交待,挨一顿暴揍不说没准还丢了差使,是你在挡老子财路好吧。

然而顾芊芊却心头一紧,不禁认真起来。

调查自己父母的死=挡沐君豪一票人的财路?!

这令她愕然,这逻辑她一时无法消化。

正怔忡着,安平松开咖喱蟹的胳膊,利落地整了整西装,从地上拾起公文包,“哼,我赶时间去扬州,懒得跟你废话!”

“什么?扬州?”咖喱蟹脸色铁青,两条眉毛竖成八字,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嘴角的血涌动不止,芊芊赶紧掏出湿纸巾扑上去擦拭“螃蟹哥哥痛不痛?”

“咔哧”一声,已行至电梯间的安平擎着手机拍下二人,又微笑着揣进里怀,“我说谢元,你要是不识趣,这张照片我会随时会发给沐君豪,欺兄霸嫂会被斩手斩脚的哦,乖!”

“不要去,你会死的……”咖喱蟹捂着胸口咆哮着,那声音凄厉嘶哑,在冰冷的走廊里发出嗡嗡的回响。他吃力地扶着墙一步步挪动着,他想拦住安平,奈何行至一半便瘫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安平哪里听得进去,他一向自视甚高,刀锋舔血不仅是他的职业更是他的爱好。

“拜拜!”他搞怪地一挤眼,摆了摆手,一头扎进电梯。

芊芊吃力地搀扶着咖哩蟹——调查自己父母的死便会死,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如果说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她还在犹疑自己是否愚蠢妄动,此时此刻,那片笼罩在额头上的疑云已然消散,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她有生以来头一次如此坚定!

为了查出父母惨死的真相,四十五万算什么?沐君豪又算什么?爱情又算什么?

她豁出去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好咖喱蟹,她忽然想起沐君豪那句话——“先分化再征服,逐个击破。”

“螃蟹哥哥我饿了,带我去吃饭。”芊芊嗲嗲的扭动身子施展媚功。

咖喱蟹神情绝望地仰视天棚,他的眼神和紧蹙的双眉露出恼怒和受挫的神情。半晌,他缓过神来,长叹一声,“好吧,哥带你去。”

京畿大厦底商三层星巴克。

咖喱蟹对着满桌的糕点无心下噎,他恨恨地吐到地上一口血痰,手捂着腮帮神情复杂地看着芊芊,“我说美女,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你刷卡豹哥会收到短信的。”

这个芊芊万万没想到,她脸上一滞。

咖喱蟹拎着一根茶匙调动着咖啡,“芊芊,别怪我,我就是个听差跑腿儿的。再有,你也别怪沐君豪,他不心疼钱,你一天花他四百五十万也没事,他只是奇怪你一向节俭,为什么上着课突然跑出去一次花掉四十五万?他怕你上当受骗。”

“上当受骗?!”芊芊忽然激动起来,她抬起清亮的双眼,“我一直在上当受骗,被他骗,被你骗,被各种人骗,我受够了!告诉我,为什么调查我父母的死就会死?!”

芊芊尖叫着,一整个星巴克的人看过来。

咖啡蟹嗫嚅着埋下头,“你怎么有那么多问题?你简直就是个问题少女!现在最重要的是想点子,怎么对付你老公,你冲我凶有个屁用啊?”

很明显,咖哩蟹在转移话题,要命的是,新主题芊芊无法回避。

是啊,沐君豪那边怎么办?

两人久久沉默着,心里象是沉甸甸地压着一块大石头。

正在这时,吧台边一个时髦漂亮的女人引起了咖喱蟹的注意。

那女人穿着一条Versace紫花裙,贵气逼人,但见她手里擎着一只钱夹,翻着眼打量着菜牌灯箱,貌似正犹豫着要哪款点心。

那女人他认得,正是大厦里的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