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分,芊芊颗粒未进,只顾着看他。

男人轮廓深邃,五官如琢,英俊得令人窒息。

他这么好看为什么以前没发现?

清晨她早早从那条船上爬起,梳洗妆扮,简单涂了点腮红,勾了一抹润唇膏,特地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深V雪白睡裙,花儿似的盛开在沐君豪身边,专心散发着枙子香型。

晨光透过窗子洒进餐厅,项链坠折射着璀璨的光,闪耀在女孩儿牛奶般莹白的胸前,一粒粒红宝石璀璨晶莹,勾魂摄魄,垂下的流苏哗啦啦作响,虽然细碎,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沐君豪佯装不见,举杯吞下一口牛奶。

顾芊芊,你美成这个样子干嘛?非要搞到你死我亡?

“嗯,今天培根不错。”他嚼动着腮,眉一挑,不住点头,“阿蟹,替我跟厨师讲下,还是意式发酵的正宗,以后就进这个牌子。”

咖喱蟹按了按额头上的邦迪,嘴一撇,身子一拧专心翻杂志。

嗯,沐君豪你就装吧,我看你们公母俩杠到何时?

芊芊蹭到沐君豪眼前拼命刷存在感,“人家也要吃培根。”

沐君豪斜她一眼,“不行,孕妇不能吃熏肉腌肉,眼下你只能吃有机食品。”

芊芊弱弱地试探着,“我想出门散散心,去你公司玩可不可以?”

“不行,家里安全。”他毅然决然,眸光不带半点起伏,语调透出的一股子寒劲令人退避三尺。

芊芊蹙了蹙眉,刚要开口问“我有什么不安全的”,忽就见梅姨端着个蛋糕盒走进,“喏,才刚外面来人,说是太太今天生日。”

两个男人的注意力同时被蛋糕吸引,飞速交换着眼神。

咖色盒子上一行花体“Tiramisu”。

——呵呵,提拉米苏?带我回家?

“当啷”,沐君豪扔掉手里的刀叉,擎起餐巾一下一下抹着手。

他默默注视着那只盒子,抿嘴不言,眉头越拧越紧。

芊芊禁不住好奇之心,“唰”掀开盒盖,一只小巧的桃型蛋糕出现在眼前。

奶黄色的身子上扑满可可粉,温润养眼。

她纤巧的手指停在半空,今天5月7号,自己生日,深圳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啊。

沐君豪颇有深意地歪了下头,直视过来,等她回应。

她勾起嘴角,浅浅笑着,“沐沐,忘了告诉你,今天我十七岁了。”

他探寻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留在她脸上,“嗯哼,怪不得!倔得象头驴子,原来你是金牛座?”

她并不觉着这个笑话好笑,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生日,她没来由的失落。

沐君豪整了整衣领,脸一板,“咖哩蟹,把这个扔出去!”

咖喱蟹站起身来二话没说,端起蛋糕走到窗边,“扔哪?院子里全是人。”

那是一颗炸弹嘛?芊芊急了,“沐沐何必,人家好心好意。”

“呵呵,看来我沐君豪的女人很抢手呢。”他鼻腔里呛出冷气。

芊芊埋头摆弄着手指,“沐沐,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亲情,何必?”

沐君豪并不接话茬,站起身来拎起公文包,冷冷看了一眼窗外,“哦?原来是我多心?”

说罢他埋头吻了下她额头,转身走掉。

芊芊眼珠转了转,暗自拿了主意,她草草吃完,打着哈欠佯装无事上楼。

她径直走到楼顶,顺着窗子远眺,不出所料,草丛里一部车子若隐若现,正是伯父那辆凌治。

以前在上海翡翠山庄时,每每看到这部车子驶进庄园,她内心便多了一份踏实和亲切。

时间一久,她象条小狗听到铃响便要开饭一样有了条件反射。

她忽然激动起来,莫非伯伯亲自到深圳了?

即使不跟伯伯回去,见上一面总是应该的。

她不再多想,拎起裙子跑下楼去,才一迈出正厅,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干什么去?”

咖喱蟹仰在门口一张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杂志晒太阳。

芊芊很是泄气,嘟囔着,“我去健身房啊。”

“健身房?”咖喱蟹站起身来,将杂志甩到长椅上,上上下下打量她,眼神既疑且惑,“一个热衷健身的孕妇?”

芊芊白了他一眼,“家住海边管得宽。”

咖喱蟹象是看穿了她一样,“”

从花园密实的树丛里穿行,绕到门口,直直跑出。

那部凌治好象预知她会出来,早已停靠在柏油路上,一个男子推门步出。

细一看,竟然是童凡!两人同时一怔。

数月未见,芊芊整个人焕然一新,美得不可方物。

她不再是那个皎若秋月的少女,而是一个艳若桃李的……

女孩儿胸前夺目的钻饰晃得他几乎抬手挡眼,那光芒引人留意她脖颈上玫红的瘢痕。

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童凡轻轻一笑,“走,跟我回去,义父很想你。”

芊芊很怕这个男人,一直很怕,他面部线条冷酷凌冽,生来如此,努力做出如沐春风的姿态反倒扭曲。

“不……我害怕……”芊芊嗫嚅着后退,再后退,她忽然转身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