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货当然要卖个好价钱吧……”干了那杯酒,小姨夫于冠群这样说道。

“当然要卖个好价钱啊!只不过,我这次收这副虎骨的性质有所不同,所以,价格也就有所不同……”唐二藏开始展露药商的锋芒了。

“啥性质不同啊,我们可不管是啥性质,反正不够我们心里的价位,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小姨夫于冠群马上跟了这么一句。

“按说我要是想倒腾这具虎骨的话,应该有更多的价格空间,可是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家关于虎骨有过那样的苦难家事,所以,只是为了圆了当时父辈的那个传家夙愿,才想个人收藏的——这样的话,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儿上,算是给我个人一个优惠,咋地也不能满打满算,把给外人的价格给我亲自登门的唐二藏吧……”

杨二正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这个家伙说了那么悲催的家事,就是为了讨价还价打的“诉苦牌”呀!

“价格嘛,看在多年朋友的份儿上,肯定是要大幅优惠你的——不过呢,你进到我家也都看见了,院墙不像院墙,房子不像房子,俩孩子正是上高中的年龄,就是因为家里不宽裕,才都辍学在家了……还有我这样的身子骨,常年瘫吧在炕上啥都不能干,犯一点儿小毛病就得大把大把地花钱——所以呢,你也不能把价格压得过低,眼看着我们家还过这样的穷日子呀!”小姨夫于冠群也赶紧打“贫穷牌”……

“你家这些情况我当然都看见了,这么地吧,你家的房子,院子,还子上学以及你的医疗费用甚至包括你们家的日常家用我都包了,这还不行吗!”唐二藏居然大包大揽起来。

“这可不行,你说全包了,包到什么程度那可是天差地别,盖个三间瓦房,和盖给三层楼房那能一样吗?俩孩子在镇上上高中,和到县里上高中,那能一样吗?我这样的病人,吃点草药糊弄糊弄,和到省城那样的大医院去做现代化的治疗能一样吗……”小姨夫于冠群说话不软不硬,还真是赶劲儿到位。

“那老哥,你说咋办才心里满意吧——说个底价,兄弟也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别老哥一开口就是个航空母舰的价格,那兄弟只好打道回府了……”唐二藏知道这样争辩下去不会有啥实质的,必须有一方出个价位,然后,才好以此往下详谈。

“价格不是不能商量,像这样的一具虎骨,弄好了,在港台还不买个百八十万的呀……”小姨夫于冠群终于说出了心中预估的价位。

“哎呦我的老哥,你听我说,要是百八十万的话,我可来不了,那老哥赶紧再联系别的买主吧——我就是个人因为家里有过那样的故事,才想收藏起来放在家里的,所以,你让我拿一套房子的钱,买一具虎骨,虎骨是有了,可是我的房子却不见了呀……”唐二藏马上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性价比。

“你家可不至于没有价值百万的房子吧,价值百万的房子里,要是放了价值百万的虎骨镇宅的话,那可就立马身价百倍了吧……”小姨夫于冠群马上这样还击对方的“哭穷”。

“话是这么说,可是,百八十万我的确承受不了……还不是我没那么多的钱,而是我办了这件事儿,东北这躺别的事儿可就什么都办不了了……”唐二藏并不想彻底拉倒这门生意,所以,话还是没有说死。

“那你说,多少钱能承受呢——也说个底价,让我掂量掂量要不要真的出手转让给你……”小姨夫于冠群也开始刺探对方的心理价位了。

“我心理的价位——说出来怕你接受不了……”唐二藏还半遮半掩。

“无论多少,你就先说出来嘛。”小姨夫于冠群马上逼问。

“我最多也就出三十万……老哥,我说我说出来你会接受不了吧……”

“那是肯定接受不了——我有个亲戚在东北制药厂,听说我家淘换到了真的野生虎骨,马上跟我联系,说他们厂子要买回去摆放在厂部做招牌,好让人相信他们厂的实力,开口给我八十万我都没买……”小姨夫于冠群编故事的能力也不俗——哪里有这么个亲戚呀,从来没听说过,可是说出来却有鼻子有眼的。

“这么说的话,我就再加十万——四十万,不能再多了,再多我真的就承受不了了……”唐二藏的底价也开始向上浮动了。

“四十万才是人家的一半呀,我何苦要转让给你呢,俺俩的交情再好,也不至于让我一下子陪上一半吧……”小姨夫于冠群当然要拿那个莫须有的亲戚来打压唐二藏了。

“老哥,我豁出去了,再加十万,五十万,行就行,不行我就真不能收这具虎骨了……”唐二藏好像真的豁出去了一样,再次加了十万。

“这样吧,我是成心卖,你也是成心买,六十万,这就是我心中最低的底线了——我之所以八十万没卖给我那个药厂的亲戚,就是怕他们拿着这具虎骨招摇撞骗,回头拿假药坑害很多人,所以,宁可少买二十万,也不能做那昧良心,不积德的坏事呢!”小姨夫于冠群还真会往咱家的脸上贴金。

“六十万我真的承受不了啊,这样吧,五十五万,咱俩就喝了这杯酒成交,不行的话,我可真的马上动身回去了……”唐二藏好像到了最后底线……

“就这么定了吧……”到了这个时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不参与讨价还价的小姨郑多春,才一锤子定音地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