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和若萱公主?”齐煜惊愕地从座上站起来,浑身呆住。

将军府内,一行人聚在正厅之中,齐昭坐在前面一言不发,荷花苑中的那几个分别坐于两侧,告知他们此事的则是宫里派来的人。

若萱公主与将军府的亲事,那是四年前定下的,当时齐昭以为大王只是在酒席上随口一说,何况这两年也并未提到只言片语,酒话出口也就随即被人忘记了,谁会料到如今会重新提出?

如此唐突,实在出人意料。

齐昭的沉默并不是因为不赞同这门赐婚,若萱公主乃千金之体,大王将自己的爱女赐给煜儿,这实乃为府上增光,是几百年修来的福气。况且,窦王妃知书达理,在宫中多年风平浪静,不惹尘埃,更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可是煜儿他,心意一看就并不在此啊。他只有这一个独子,从小到大,他和齐煜的母亲向来未强迫过他做任何事,一切全凭他的意见,齐煜也从未让他二老操过心。

如今,夫人已去世多年,煜儿按说也早到了成亲的年龄。可缘分并不是由人安排的,而是上天注定的,不是硬找来的,而是耐心等来的……此等“谬论”,恐怕为世上大多数父母所不容,可偏偏他就认这个死理。

“是啊,大王说了,此月十八那日,也就是侯府和相府结亲的那日,连同少将军和若萱公主的亲事一块办了,来个双喜临门。”宫里来的公公说道,声音细柔悠长、慢条斯理,面上带着笑意。

齐煜依旧愣在那里,整个脸都成了白的,良久说不出话来。

不远处的角落里,唐谷溪身子僵硬,望着这一幕胆战心惊,不禁扭头去看旁边的人。

林落脸上却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淡淡地望着前方,视线的尽头是魂不附体、茫然而立的齐煜。

“大将军,少将军,恭喜啊。”那二位公公依旧笑着道喜,“不过,大王只是吩咐咱家来告知大将军,好让大将军与少将军有所准备,并未颁布谕旨。”

闻言,齐昭整顿了一下神色,忙从座上起身,对公公行了半礼,“多谢二位公公了,也望公公能带话给大王,末将和犬子感恩戴德,必当拿出十二分精神来操办此事,也会另择佳日前去宫中问候。”

“此事来得匆忙,大王知道大将军必定心力不足,因此便命礼部全力去管了。时间赶紧又赶巧,姻缘既到,一切便都顺了天意吧。”公公笑得一团和气,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也有了底,便稍稍改了下语气。

听着公公话里的宽慰之意,齐昭颇有感慨,凝眉点头道:“大王思虑周全,一切但凭大王的心意。”

公公点了点头,行过礼之后,便向门外走去了。

齐煜还未回过神来,直直地望着地板上,未听清后来的话,也未察觉公公已然告退,只是浑身瘫软地坐了下来,犹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将他淋了个浑身透。

齐昭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正欲说话,却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

那二位公公刚走至门口,迎面就碰上个风尘仆仆过来的人,抬眼一看,赶忙低身行礼:“王子殿下。”

苏宸瞥了他二人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朝屋内走了进来。

扫视了一遍屋内的人,齐煜颓然坐在椅上,林寻移步到他的身后,大将军站在一侧,远处的角落里,唐谷溪和林落静默站着,昏暗的光线将她二人隐匿了起来。

“我正要来告诉你们,看来,也不用再说一遍了……”苏宸沉下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