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府我自是想进就能进的。”白羽说道,好笑地看着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母后和舅舅生气也只是一时的,盈姐姐还是别往心里去……其实,其实若不是舅舅知道了盈姐姐对那个将领有心,也不会……如此动怒了。”

花宁眸光一凛,朝他脸上瞥了去,“你以为父亲和王后是因为这个?哼,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我在这府中,有何地位可有?如今从凉禹回来,不受人信任了,自然是废物一个!只管把我憋在此处活活耗死,才不是因为什么将领不将领……”

说到齐煜,她瞬间又起了一肚子火。

白羽见她颇有不悦,便也不再说话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厨房里还有花宁姐姐的药,水心先去看看好了没有。”水心从一旁站了起来,微垂着头,对白羽屈身施礼后,便转身走开了。

看着水心远去,白羽回过头来,重新睨上花宁的脸庞,张了张嘴,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花宁虽未正视于他,然而眼角余光早已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她不动声色地望着前方。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白羽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盈姐姐……如今可还对那个人,有意?”

话还未说完,就听花宁冷笑一声,嗤道:“早知如此,我当日便不该写那封信,在离山的战场上,你们早该把他杀死了!”

她说得咬牙切齿,似乎想要将言语化成一道利剑,直穿那人的身体而去。此话如此冰冷绝情,不禁令白羽浑身一凛,心中竟不知该喜还是忧。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盈姐姐就不要再想了吧……”白羽微微垂下头去,脸上情绪复杂。

“所以,白羽,你要帮我。”花宁突然转过头来,一把拉住白羽的手臂,微微蹙眉凝着他,眼里满是期盼。

白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微显茫然,不知她要说什么,因此心中无底,不禁干咽了一口唾液。

“怎……怎么帮?”

“我要去见王后!”花宁道,语气铮铮,目光似乎化成固体,直直盯在白羽脸上,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见他不说话,花宁接着道:“白羽,你我姐弟一场,从小我就在这府中无姐妹照应,一直以来都是你对我关照,这份恩情,姐姐记下了。可是白羽,你也不想看到我如今这副样子……不是吗?我已没了武功,又失去了凉禹王的信任,时至今日,唯一能救我的就是王后,就是你!你得救我,你得救姐姐……”

听她这一番言论,白羽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姐姐他一向是知道的,虽然从小在相府里无地位可言,几岁便被送了出去,可是一直以来有他的照应,不论在府中还是在乔疆水云馆时,他几次三番去接济,要说感情深厚,也只有他二人了。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盈姐姐不论说出什么,但凡是下了主意的,都不会轻易服软。纵使相府里地位卑贱,可依旧没能磨灭她身上的凌然傲气,正如此刻一般,她犀利的目光和哆哆的话语,直令他感到左右为难。

这也是他一直在她面前,既倾慕又惧怕的原因。

“盈姐姐……真想见母后?”

“想,想见!”花宁的眼里放出光芒。

“可是你的身子……”

“无碍的。”花宁急忙摇头,“都已经三个月了,早就无事了,我这身子又不是弱不禁风。”

白羽冥思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注视着花宁的眼眸,说道:“那好,等抽出一天空闲,我便来府中接你入宫。此事先不禀报母后,到时我直接将姐姐送入她的宫内,想必母后也不会多说什么。”

花宁闻言,释然一笑,握在他手腕上的手指也微微放松了,舒了口气后,收回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