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是一位老仆,之前唐谷溪来时他本就见过,这回,在她道明原因后,那老仆语重心长道:“姑娘,你还是请回吧,我家夫人最近身心疲累,过于悲痛,不想见任何人。”

“可是,我不会打扰夫人多时,我只是来道个别。”

“上回姑娘过来,不是没看见夫人心意,夫人不想见人。”老仆重复了一下,“姑娘,请回吧。”

唐谷溪立在门外,见管家实在不让进,又想到上回过来时,大长公主的冷淡处之,心下便凉了半截。

她不明白大长公主为何不愿见她,要说世上不愿见她的人很多,比如赵王妃,比如赵春……可唯独不可能是大长公主。

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她一早就认出了自己,她对自己言语体贴、尽显关爱……而如今,她却不愿见自己,甚至处处躲着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

唐谷溪心如乱麻,呆愣了片刻,扭头走开了。

却在这时,院门里头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谁在外面?”

唐谷溪下意识驻了足。

“公子,是上回来找夫人的唐姑娘。”

“唐姑娘……”

“正是。”

“她来做甚?”

“说是要跟夫人告别,可是……可是夫人不愿见任何人,您也知道。”

“……”

“华公子!华公子!”唐谷溪返身跑了回来,急冲冲向里面喊,“华公子,我是唐谷溪,你还记得我吗?上回和苏宸一同拜访贵府,我们也见过面,还有……还有在相府,潇潇的——”

她忽然住了口,眼神一片呆滞。

赵华庸闻言,一缕悲痛涌上心头,面色微动,却只装没听见,看向门外的女子,道:“我知道你,唐姑娘。”

唐谷溪喘着气,嘴角咧开一丝笑容。

“放她进来。”赵华庸目光淡淡一扫,对管家道。

老仆听罢,只好恭恭敬敬开了门。

在去内院的路上,二人一前一后,谁也不作声。唐谷溪在后面忐忑地走着,瞅着赵华庸一脸紧绷、愁眉不展的面色,想要说什么,可话至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唐姑娘,多谢你上次去看潇潇。”半晌,前面的声音传来,平淡得好似微风,却带着一股隐隐的感伤。

赵华庸头也不回,脚步未曾停下。

提起潇潇,唐谷溪心里泛起一阵抽痛,眼前那带血的身影一闪而过,苍白柔美,她尽量不去回忆那个画面。

顿了顿,说道:“没什么好谢的,潇潇她……是我的朋友。”

赵华庸惘若未闻,继续向前走。

“你此次来宣阳,是为了什么?”

又过了片刻,赵华庸突然话锋一转,声音透着几丝寒气,冷冷从前面传来。

唐谷溪如实答道:“为武贲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