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笑得更厉害了,这让唐谷溪大窘,顿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撇开目光,满含幽怨地要别过头去。

不想,头还没转过去,苏宸立刻把她的脸摆了回来。

如此近的距离,几乎快要贴上去。彼此的呼吸温热而黏湿,喷薄在双方的面颊上,唐谷溪只觉周围的气氛开始暧昧起来,浑身的血液如锅中沸水一般,滚烫而又沸腾,耳边只余下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移过来,温柔地覆上了她的唇。寸寸辗转,丝丝入扣,将周围的气温烧到了最高处。一点一点的触碰中,这两年来所有的的辛酸与刻骨,都如洪水猛兽般袭来,融化进了此刻莫大的惊喜之中。

泪水再次流下,布满她的脸颊。

苏宸吻去她的泪,泛在眼底的疼痛愈渐增多,昏黄的橘灯之下,墨色的瞳仁笼罩在模糊的光晕中,显得有些虚幻迷离。

唐谷溪紧紧搂住他的腰,使他靠向自己,身子不断向下移动着,底下便是那个巨大的木箱,他的外衣仍铺在上面,有阵阵凉意传来。

蓦地,苏宸停住了。

唐谷溪微微睁眼,清润莹亮的眸子因失焦而略显几分迷离,水雾缭绕在眼前尚未散去,愣愣看着苏宸,不知何意。

“此处过于阴冷,况且,你的身子尚未痊愈……”他低声喃着,声音沙哑暗沉,在此情景下竟有着万千的魅惑。

臂上一用力,将唐谷溪抱正坐了回来。

低头将她的衣衫整理好:“好了,该上去了,再不上去,他们该担心了……”

听他此言,唐谷溪才注意到,自己出来了这么久,竟没有听到一声寻找她的声音。玉蝉和齐煜是何等细心之人,不可能没有发觉她不在屋内……所以,此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齐煜把他们拦下了。

这个老狐狸,不必细想,也知他定是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

自然,唐谷溪能想到,苏宸也会想到。他不过借口催促她上去罢了,原因自然是——舱底阴寒,唐谷溪大病初愈,不宜久待。

可是,如此重要的时刻,她怎能离开他上去呢?

别说是舱底阴寒,就是让她跟他去地狱、去冰窟,她也认了。此时的区区寒冷,她岂会怕之?

但话虽如此,身体却极为听话,手指脸颊早已冰凉一片。与她厮磨良久的苏宸,岂会感受不到?

“我与你相处不到半个时辰,你就要赶我走吗?”她露出神伤之色,大不愿离开。

苏宸稍稍一愣,凝视着她,即刻笑了:“不是赶你走,是——”

“那我不走。”

苏宸淡淡吐了一口气,眼角中却笑意不减,头移到她面前,使她的视线对上自己的眼,温和道:“我听齐煜说,你如今尚未痊愈,路途奔波本就不利了,又怎能在此受寒着凉呢?海上不比陆上,行医问药皆有不便,况且此去任重道远,你若是再病了,耽误自己是其一,让我担心……是其二。”牵起她的手来碰了碰自己的脸,扬眉一笑。

这一番话说得有情有理,唐谷溪也知他是为自己好,怔了半天,方道:“好,那我上去,你也要上去。”

“……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