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指女停住了弹奏,轻声问:“是绿昭吗?”

绿昭笑起来:“果然瞒不了飞音姑娘的耳朵,是我呀。”

“还有一个人。”残指女又道。

“嗯,新来的。”绿昭对这个飞音倒是有问必答。

飞音浅浅叹了一口气,又开始拨动琴弦,不说话了。

莫朝云随着绿昭走出去十几步远,忍不住又回头去望残指女,却听她低声唱道:“月移雨凄凄,风动香袅袅。不期君何至,又添可怜人……”

“她哭了。”莫朝云喃喃道。

绿昭却哼了一声:“她连眼珠都没有,拿什么去哭?”

“她的琴声却有呜咽之声。”

绿昭理所当然道:“她虽然是个残废,却是魔窟第一琴师。她的琴声可以让你开怀大笑,亦可以让你生无可恋,只要她想。懂了吗?”

莫朝云却只是问:“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绿昭先是笑了笑,才好以整暇问道:“那你这一身伤又是怎么来的?”

见莫朝云不说话,绿昭才哼了哼:“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缺一段悲惨的故事讲给你听,听到你觉得恶心为止。你的故事我没兴趣知道,你也少去打听别人的事情。”

见莫朝云点点头,绿昭才满意道:“会琴棋书画吗?”

莫朝云愣了愣:“我识字,别的不会。”

绿昭又问:“女红厨艺、歌舞上妆呢?”

莫朝云摇了摇头。绿昭又问了一些别的,多是一些傍身技能,莫朝云一一摇头。绿昭最后瞅着她一身破烂的衣裳,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会武了?”

“会一些。”

“那就是不精通了?”绿昭一边嘲讽一边往前走:“这里会一些武功的人多得很,说说你最强的武技是什么吧?”

莫朝云感到有气,遂道:“没有。

“依我看也是。“绿昭冷冷道:“越是没本事的人,脾气越是大。一点不奇怪。喏,到了。”

绿昭推开了眼前小院落的门,入眼是个干净而简单的小套院。庭中央种了数棵柳树,柳树右侧摆着数个兵器架,上面各种兵器云集,正有一着黑衣的女子于树下舞枪。那杆枪粗而长,少说也有百八十斤,可在那女子手中却如一根柳枝般轻巧灵活。

“九微……”绿昭不过刚刚开口,却见黑衣女一抖长/枪,扭回身灌力前掷,那杆枪挟裹着风声便奔着绿昭和莫朝云所站之地而来。

双方所在位置应有十几步左右,可黑衣女掷来的枪速却丝毫不减,反而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绿昭暗暗觉着不好,脚尖点地刚要纵身而起,却见滞后的莫朝云身如流影,在跃到绿昭身前时,忽然抖出了手中的一个物件,那个物件在长/枪的冲力下瞬间碎裂,可是长/枪却仿佛被无形的风力带偏,擦着莫朝云的左臂急速窜过,将她袖子上原本小小的裂口撕成了一个垂落下来的大口子。

黑衣女速度奇快,在长/枪将要/插/进院墙的前一瞬抓住了枪杆。枪杆来势太猛,被她抓进手中,犹在旋转震颤不停。

黑衣女拿着长/枪回转,盯着莫朝云问道:“叫什么?”

莫朝云还没说话,却见绿昭猛地跺了跺脚,抱怨着:“你每次都这样,也不换换花样!我今日的新妆容好贵的。”说完话,还不忘小心翼翼捋了捋鬓边的发丝。

黑衣女却不理她,走到莫朝云面前,“说话。”

“莫朝云。”

说实话,莫朝云有些不敢直视黑衣女。面前的黑衣女左半边脸上戴着半张面具,纯金属打造,看起来极为狰狞厚重,令人细看之下心中不适。她刚刚舞枪,还没有注意到,此刻面对面,便是说不出的突兀和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