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靠近又远离,莫熏仿佛充耳不闻,她只是慢慢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那扇紧紧关闭的大门。

门内气氛沉凝,比外面好不上多少。式九微和莫朝云都安静跪在地上好半天了,而坐在主座上的信使却一言不发,分落两旁偏座上的红焱和千叶也是各自不语。

莫朝云跪得两腿膝盖发麻,她悄悄偷眼去看千叶,可是他却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坐得笔直。

“都挺安静,都不说话?”还是信使先开口了,他瞅了瞅红焱,“你平时话不是最多,怎么此刻却不说话了?”

红焱娇笑道:“要说这事实都摆在眼前,还用我说什么呀?更何况这种事我也不拿手,还是请拿手的人说吧。”言罢,双目滑向千叶的位置。

信使哼了一声,又问千叶,“那还是千叶说吧。”

千叶这才看了一眼莫朝云,见她眸中透出求救之意,便默默收回目光,平淡道:“我若开口,恐有人说我偏私,还不如避嫌。”

红焱闻言冷笑一声,“这么说你若开口肯定是要为莫朝云开脱了?你护短得这么堂而皇之,也不觉得脸红吗?”

千叶静静瞅着红焱,像看着一块石头,“谁会杀人后将这么明显的证据留在死者嘴里呢?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你却说我是为了莫朝云开脱,那我还说什么?不如你直接回禀信使的问询,果断按照魔窟的规矩,将她立刻处理掉岂不是极好?”

“你!”

“够了!红焱你!”信使指着红焱道:“让千叶说话的是你,不让他说话的也是你,你到底是让他说还是不让他说!”

红焱悻悻道:“我只是提醒他而已嘛,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千叶大人请吧。”

“既如此,我就将刚刚听到的线索捋一下。”千叶看了眼式九微和莫朝云,“不过时间可能有些长,不如让她们先起来说话吧。”

信使点点头:“那就先坐吧。”

莫朝云暗自舒了一口气,率先坐到了和千叶相对的那边椅子上,但她自觉空了两个位置,隔开了和红焱的距离。

红焱见状冷哼一声。

千叶道:“今日第一个抽签的莫朝云在签盒里发现了一颗人头,这颗人头被确认是失踪了多日的叶竹,而且在叶竹的人头嘴里有莫朝云衣衫的一角衣片,是这样吗?”

式九微就坐在千叶旁边,闻听,便侧身回道:“正如千叶大人所说。”

“签盒最后一次验视是什么时候?”

式九微道:“签盒在每月的月底比试之后,便会被封存保管,签盒的暗锁钥匙以及放置签盒的藏室钥匙,都由我亲自保管,所以最后一次验视是在上个月的月底比试转日,至此已有一整月。”

千叶又问:“那这一个月来,式院主的钥匙可曾离身?可有被人悄悄取走又暗自放回的可能?”他说完这话后,自己却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式九微谨慎道:“这不太可能,因为……”她本想说谁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拿走钥匙,又不会惊动她呢?但又觉得这么说过于自大,所以犹豫半晌,才道,“属下不济事,也不会如此懈怠。”

千叶笑道:“我刚刚摇头之意也是如此,式院主曾统驭千军万马,长/枪下的亡魂数不胜数,单凭这身戾气,一般人也是没胆子这么做的。”

莫朝云听到这里眼前一亮,如此说来以前的十九院主是个将军?果然如此,她一直有这种感觉,只是总也不敢相信,此刻从千叶所谈中确认这点,不由得更加敬服式九微。

千叶掠过莫朝云直盯着式九微看不停的眼睛,心底闪过一丝好笑。

“既然事情不是在式院主的环节出错,那下面就轮到这个死者,也就是这个叶竹了。”千叶依旧是问式九微,“叶竹是从什么时候失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