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薛老将军的酒本来喝得高兴,猛一听这句,差点没呛到。缓过神又哈哈笑起来,“还是你小子活络,比你哥强,动作快,这才回来几日……”

“不是爹最近忙碌的这几位。”

老将军闻言一愣,“那你不早说,你爹我还以为你没有心上人……是哪位府上的小姐?”

薛简闻言顿了顿。见他那个表情,薛老将军哦了一声,“懂了,你行医这些年认识的吧?”

见薛简点头,老将军又道:“我们武人其实不讲究门第不门第,你只要喜欢便好,即使布衣出身也没关系。”

“她不是南越人。”

这回老将军酒杯没端稳当,酒微微倾斜洒出,“不是南越人……难道是北昭人?”

“是的。”薛简没有回避,直视她爹。

“不行。”薛老将军断然道:“我们是南越的军人,怎可娶个北昭人!”

“听闻大王在同北昭议和,并且遣太子亲去求娶北昭公主。以后这仗会不会再打,都是两说,而且太子亲为表率,娶了北昭公主,已示两国盟好永定之意,为何南越子民不可效仿此举,娶个北昭女子为妻呢?”

“荒唐!”薛老将军的酒杯重重蹲在石台上,差点没碎了,“你知道什么!两国之盟不过是久战之下的权宜之计,你真以为太子是因为喜欢那个北昭公主才娶她的吗?你也不想想其中奥妙,竟然如此盲目天真。”

薛简敛眉片刻,才道:“原来爹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太子和北昭联姻之事有变,我听以前一起玩闹过的朋友说,大王有让我哥代娶公主之意。”

什么?

薛老将军几乎没从座位上跳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王还没有公布此事,想来是没有最后敲定,但是爹,你也看到大王对待此事的态度了,您还觉得我刚刚所说都是荒谬之言吗?”

老将军不说话,薛简却趁热打铁继续道:“无论促成北昭和南越联姻的初衷是什么,这件事已是必行之势。我想不出意外,我哥娶北昭公主也是不可逆转,既然如此,我只是娶个北昭女子,又有什么不可以?”

“你是要把我气死!”薛老将军大力拍桌,“先别说你哥哥的事情是真是假,就算真的,那是王命,我薛家只能遵从,而你……”

看着薛简平静对视的脸,老将军似乎也觉得他这说法过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所以忍怒道:“那姑娘做什么的?”

薛简抿了抿唇,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带兵的。”

薛老将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干嘛的?”

“她是在北昭带兵的将军。”

薛老将军脑子嗡了一声,一瞬间几乎耳鸣。女的、北昭、将军、带兵。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是薛平曾经和他提起过的,因为女子带兵做将军的例子太少,所以这个名字便记在了脑海中,而且那位女将军的姓氏也很特殊,她叫……

“式、九、微?”薛老将军几乎是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个名字。

薛简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是。”

下一瞬,薛老将军就从座位上栽倒了下去。一切发生得措不及防,薛简立刻反应过去阻止,还是晚了。老将军的头重重磕在了石阶板上,人事不知。

薛老将军生病了,卧床不起,闭门谢客。所以大王的旨意是薛简接了,然后抽空给他哥送去。他不希望他哥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自己要娶北昭公主的事情。

兄弟见面自然聊到了薛老将军的病。薛简懂医,知道其实并不严重。薛老将军主要还是有心结,正好找这个机会赖床装重病威胁薛简。

薛平对于北昭公主非他不嫁一事深感诧异,但大王有命不得不从,于是领了旨意,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薛简和爹的事情,他却深感头痛。

“我本以为你和式九微只是平常牵扯,怎么你竟然喜欢她了?这么短的时日,你真的没开玩笑?”薛平耐心劝导,“如果你只是为了对付爹为你拉亲事,真的不必如此气他。”

薛简摇头,“我没开玩笑,我是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