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千叶点点头,于是莫朝云爽快应道:“好,夫人稍后,我去去就回。”

莫朝云走后,千叶和虢华夫人也一起往湖边亭走。千叶问道:“世人都言南越太子已死,想来北昭大王也是这么认为。他该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皇姐竟然把这么一个人藏在府中这些年吧?”

千叶没有迂回,他问得一针见血。虢华夫人也没有回避,“如果阿司不曾怀疑,我也不用在府中养了一群‘男宠’了。”

千叶闻言勾了勾唇,“以夫人目前的状况,想保住这位前南越太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他顿了顿又道:“后日夫人芳诞,北昭大王亲临,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夫人可有对策?”

虢华夫人看着他,“我请公子入府,便是想要求一个对策,公子冰雪聪明,何必明知故问呢?”

千叶摇头一笑,“夫人这要求难得很啊,一个弄不好,恐怕我要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毕竟这是北昭的土地,得罪了北昭最有权势的人,就如五公子所言的那句话,我估计是要插翅难逃。”

虢华夫人肃然道:“我这一生其实很少求人,临了临了,就破个例吧。”她说完忽然就要倒身下拜,千叶眼疾手快,一把搀住她的臂膀,“夫人何必如此呢?”

“就如叶公子所言,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我如果异位,我也未必会答应。这确实是个不情之请,我自觉汗颜,但事情迫在眉睫,还望叶公子可以侠义为怀、肝胆相助。至于报酬,之前叶公子提到的所为而来的东西,我愿双手奉上,无论那是什么,就算是我的项上人头,叶公子若是想要,也可以拿去。”

千叶淡淡道:“我又不是杀手,要夫人的项上人头又有何用?”他顿了顿,“如果我要能为夫人避开芳诞那日的危机,是不是条件随我开?”

“是。”虢华夫人回答得斩钉截铁。

“夫人为何对我如此有信心?”

“事急从权,何必顾虑许多?更何况我觉得我并没有看错人,叶公子若是真的想做成一件事,便一定会成功的。”

“夫人的高帽子倒是戴得我好受用,不过为何是我?”千叶问道:“我来历不明,夫人为何如此信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我要对付的人是北昭最有权势的人,北昭那些脑筋活络的人都不可靠,反而是如叶公子这样和北昭毫无牵扯的人,用起来或许还能更让我放心一些。”

“哦?”千叶挑眉道:“夫人就不怕我是南越派来的吗?”

虢华夫人目光沉沉,望着极远的星空天幕,“北昭已经藏不住他了,或许回南越才是生机吧。”

千叶哼了一声,“夫人恐怕忘记了,如今坐在南越王座上的虽然是个小孩子,甚至还是明渊殿下的亲生子,但王不见王,南越已有新王,明渊太子若是此刻返回南越,又该如何自处,或者说该以什么身份名目留下呢?”

虢华夫人眉目纠结,她似乎也在烦恼这件事。想到南越新王,自然就又想到了那个宿敌一样的女人……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啊。

“哎……”虢华夫人叹口气,“有些事想也无用,还是解决眼前的事比较重要。”

两人说话间已到了湖边亭中,千叶扶着虢华夫人坐下,随后也坐在了她身旁。果然顺着她的视线,远远可以看见某个院子中迷离的灯火。那灯火不灭,虢华夫人心中的希望就不灭,哪怕不能相见,就这么知道他依旧安好,便是无上的幸福。

千叶瞥了一眼虢华夫人专注凝视那点灯火的神情后,才淡淡道:“夫人不妨说说看,目前北昭最有势力的都是什么人。”

虢华夫人从专注中回神,望向千叶的目光犹带一丝狂热,也不知她是心念明渊太子之故,还是因为千叶似乎终于答应相助而欣喜。

“让我细细想想,好好捋一捋。”虢华夫人微微蹙眉,半晌后道:“以我来看掌兵者乃是国重之重,所以我说的几人都牵扯到兵权。目前排在首位的是安景侯谢道桓。”

见千叶专注在听,虢华夫人又解释道:“其实在不久前,排在首位的人还不是他。”

千叶听完后,心中一动。之前的人如果估算不错,应该是燕平郡王霍西云,只是他目前已被卸了兵权。

果然听虢华夫人道:“之前兵权主要握在燕平郡王霍西云手里,但他被卸掉兵权已有数月,自那之后兵权便被分到了谢侯爷手中。”

千叶道:“夫人可否详细说说这位谢侯爷?”

“叶公子对他感兴趣?”

“不瞒夫人,我之前提到的义妹之事,便和这位谢侯爷有关,所以关于他的事情,还请夫人多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