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眉眼不动,只是道:“这么多年她还是勘不破心中的执念,该此结果。狭路相逢计高者胜,你也不用谦虚了,无论如何还是恭喜你,最终还是你赢了。”

“都是魔主深谋远虑,京娘怎敢居功……”她微微顿住又试探道:“千叶大人,此地的任务已经告一段落,那我是不是可以随同大人一起回去了?”

千叶点点头,“你离开魔窟也很多年了,辛苦你了。等我手上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同归。”

京娘语气有些激动,“那太好了,多谢千叶大人。”

“不过……”千叶故意停下,引得京娘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眼下的事情却是有些棘手。”

京娘意会,“是不是有需要京娘的地方?千叶大人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

马蹄声声,夜深人静。在这无人会注意的马车中,千叶和京娘定下了一个计划。

马车兜了一圈,最后还是在无匡他们暂住宅院不远处的小巷中停下来。千叶下车后,马车便离开了。千叶手中提着一个机巧的盒子,翻墙进了他们暂住的宅院。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回了他的房间。

点了灯,他将盒子拿到了光亮处。这是个机关盒,千叶循着记忆左扭右扭,盒子便“咔嚓”一声分开了。千叶将盒盖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人头。

扑鼻一股子血腥味,脖颈断裂处的伤口还未止血。人头还覆着他之前亲手给她戴上的假脸。千叶抬手轻轻取下了那张人/皮/面/具,露出她一直藏于人前的那处罪印。

千叶看着永远凝固在她唇角那抹奇异的神情,淡淡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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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虢华夫人的芳诞。筵席排在傍晚,不过从晌午过后,便安排了各色表演,所以预估应邀而来的客人们会在中午之前陆续上门。

今日虢华夫人心情很好,所以显得她气色也好过了前几日。府中属于大王那边的几位男宠陆陆续续来给夫人问安。

千叶侍立一旁,看得出来这些人绝不是问安那么单纯,来探夫人口风的还差不多,比如说他这个“新宠”在夫人面前是个什么位置。

“叶公子,这是冰镇的葡萄,我让人冰在井中,早上取出来,现在吃刚刚好,你尝尝。”

想来虢华夫人也看出几人来势,顺坡下驴就对千叶殷勤起来,以突显他昨夜“伺候”得她很是满意。

几名男宠无趣,找借口退下了。千叶才扶着虢华夫人去窗边的卧榻上歇息。

虢华夫人闭目片刻,才对千叶道:“你计划怎么让羽儿姑娘和谢侯爷相认呢?”

千叶一笑,“我准备了一段皮影戏,想在宴前百官到齐,不,等北昭大王也到了后,当做筵席上的节目,演给每一个人看。”

虢华夫人蹙眉道:“这样……谢侯爷恐怕是会恼羞成怒啊。”

“不妨事,北昭大王不是在呢吗?”

“哦?你怎么肯定我弟弟阿司会站在你那位羽儿姑娘那边呢?”虢华夫人反问,“你也知道现在阿司很倚重谢侯爷,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弱女子的控诉,拆掉自己的左膀右臂呢?”

千叶微微勾起唇角,“所以我给北昭大王也准备了一个节目。”

虢华夫人一愣,“是什么?”

千叶低头笑了笑,“夫人稍安勿躁,此事若是提前揭晓,夫人恐怕就没有惊喜感了。”

虢华夫人强撑着坐起身来,对千叶严肃道:“叶公子,我知道你胆大,视赌局如儿戏,你和五公子对赌那夜,我就知道你是个如何胆大包天的人,但明日的事情非同小可,你万万不可视同赌局。”

千叶也正色道:“夫人多虑了。此刻我与夫人同坐一条船,如果我所料不差,此刻夫人府中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件事,应该已经到了北昭大王的耳中,换言之,我已经逃脱不掉了。”

“你有这种觉悟最好。”虢华夫人叹口气,“任你有再大的本事,和一国之君相斗总是危险万分的。明日如果我们败了,别说我和明渊,恐怕你也是插翅难逃。”

如今的虢华夫人府如同一个隐形的大牢笼,看似奢华尊贵至极,却处处藏着危机。这道理千叶自然是懂得。

他道:“一国之君也只是个凡人,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夫人信我,我也必不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