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想到这,安景侯谢道桓忍不住对着洛羽裳伸出手,“羽……”

&nb他只说了这一个字,却听北昭大王宸司怒道:“找个行家模仿笔迹还不容易?就凭这样的伎俩也想诬陷孤王的大臣?来人,还等什么,给孤王拿下这个居心莫测的女人!”

&nb宸司的话如同一记警钟,狠狠敲在谢道桓的脑中。如此丑闻在众臣云集的宴席上被揭露,即使这事是真的,他若此刻认下洛羽裳,岂不是主动授人以柄来攻坚他?大王阻止的意思便是告诉他,即使这个姑娘是他的女儿,他也不能认。

&nb如今他手握兵权,本就是众矢之的,甚至此夜,七殿下和霍西云都在场,若真是认下洛羽裳,此事的走向完全无法预料。

&nb北昭大王在提醒他,甚至是警告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但若是此刻不认洛羽裳,任由大王的人将她拿下,即使大王只是做戏给群臣看,日后再想挽回这个孩子的心,便如登天般艰难了,再者说还有五公子的事情横在其中。

&nb更何况,依他对大王的了解,一旦他认可大王拿下洛羽裳,这个孩子基本上就活不成了。大王不会留下这样一个隐患,斩草除根才是大王一贯的作风。

&nb谢道桓的心乱成了一团,他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他无子无女,其间缘由他心中有数。他的夫人周氏不能生养,于是她的心态渐渐扭曲,随她陪嫁的两位侍女提了妾室多年,也一无所出。他懂,周氏怕无后会动摇自己谢侯夫人的位置,所以她没有孩子,也不许旁人有。他觉得周氏可怜,顾念着夫妻之情,只装作不知道此事。

&nb眼前的这个孩子,他和湘雨的孩子,或许是他谢道桓这一生唯一的一个孩子了,他舍不得她。不,不是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孩子才舍不得,是因为这是他和湘雨的孩子,他想留下这个孩子,用尽余生对她好。

&nb只是为何世事偏要如此,这个孩子为何要选在这样的场合将一切揭露……不,她曾经想说的,是他将她未说出口的话,全都逼了回去。她今夜如此,想来必是破釜沉舟,如果他不认她……

&nb谢道桓这厢胡思乱想,洛羽裳却在惨笑倒退,她冷笑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对我如此冷酷绝情的人,会在一夜之间心怀恻隐认下我吗?不,永远不会!我知道我今晚的结局,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我就是要说出来,当着举座所有人的面揭露安景侯的卑鄙为人!他对我这亲生孩儿尚且如此,对旁人岂不更加歹毒?”

&nb她冷冷望着谢道桓,“从五公子侮辱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会再认你!我今夜说出此事,就是要你身败名裂!我已非清白之躯,无颜苟活于世,但我即使死了,也不能任由你这个缩头乌龟,”接着她又点指宸司,“和这个虚伪的昏君质疑我所言之事为虚!”

&nb谢道桓一惊,“你要干什么?你别……”

&nb洛羽裳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看着宸司道:“昏君,你有本事就杀光今夜赴宴的所有人,不然悠悠之口难禁,今夜的丑事总会被宣扬出去,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

&nb她又看向谢道桓,“谢侯爷,你不认我没关系,反正在我死后,所有人都会相信,我所言字字非虚!”

&nb北昭大王宸司又恨又怒!她这是要演哪一出?以死明志?他就不信她敢真的对自己来一刀!明明就是有心之人派来的间者,用来离间他和谢道桓好不容易稳固住的君臣关系。这一晚,老七的眼睛几乎都要长在这个女人身上了,真的当他眼睛瞎了吗?

&nb图谋未果,这颗棋子的用处未尽,老七会舍得让她死?他会相信才怪!

&nb宸司冷冷睨着洛羽裳,眼底都是蔑视之意。而谢道桓心底已是一片冰凉,他知道这个孩子是认真的,他能感受得到!

&nb他不能冒险,他必须阻止她!

&nb谢道桓大声道:“孩子,你别这样,你听我说……”他边说边要上前,却听宸司一声大喝,“来人,给孤王拦住安景侯!”

&nb身边立刻有人奔过去,“侯爷,得罪了。”“侯爷,别让我们为难。”

&nb台中的洛羽裳孑然独立,她冷冷望着场中所有人,手中拨开了匕首的刀鞘。她低下头,望着寒光冷冽的刀面上映出的她的影子,人比花娇,却泪水如珠。

&nb她将匕首横在脖子上,“今夜在场所有人都是见证者,害我污者谢道桓,逼我亡者便是这北昭昏君!”

&nb她话说完,匕首便割向了自己的脖子。她开始的动作很徐缓,但割下去的瞬间却快得出奇。红痕惊现,匕首落地。

&nb桃花碎如雨,血溅满堂红。薄命红颜香消玉殒,之前在她一舞中被惊艳的所有人都呆住了!